還是說，徐歸一其實早已不喜歡她了，甚至連一點最基本的心疼也沒有了？

想到這，甯婵月的心墜了又墜，感受到了自重逢後前所未有的寒意。

可這時，徐歸一卻緩緩說道:“你既然坦然的說了這些事。那我也說說我的疑慮吧...當初的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照片？

甯婵月明顯的一愣。她目光流轉，思索着所記得的給徐歸一看過的所有照片，最終卻隻能定格在徐歸一卧室搖床前挂着的那張，把她的面部全然給燙焦了的照片。

但那也應該是她主動問徐歸一是怎麼回事，再怎樣...也輪不到徐歸一主動來問她吧？

于是甯婵月還是皺起眉确認道:“什麼照片？”

“就是...”或許是回憶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畫面以及多年前在病房裡的那一夜，徐歸一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連帶着眉心也一下蹙了起來，可慢慢的，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眼中浮現出的苦痛，又說道，“算了，這麼多年，或許是我記錯了。”

在交談中，車輛緩緩駛入了徐歸一家所在的小區，徐歸一把車停好，打開了車門，甯婵月也緊接着下了車。

徐歸一拐到車身後拿出了行李，甯婵月卻并沒有像出遊前時那般黏着徐歸一，而是僵硬地站在車門前。當徐歸一回過身走到甯婵月面前時，她的腳步一頓，對甯婵月說道:“你的眼睛腫了，回去敷敷吧。”

甯婵月隻是垂下眼眸，淡淡的嗯了一聲。

徐歸一依舊站在甯婵月的面前，她又對甯婵月說道:“我相信你剛才說得這些，不管怎樣，我都欠你一句對不起。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是我這二十幾年...也很可能是這輩子都最快樂幸福的時間了。”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甯婵月搖了搖頭，倔強地說道。

可說完這句話後，甯婵月卻也愣了愣，她一下回想起了前幾日在學校的樓梯間中，也曾對徐歸一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話音剛落，徐歸一便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個大膽的吻。

緊接着，甯婵月的腦海如走馬燈般，控制不住的又想起了與徐歸一重逢時，徐歸一曾在這小區裡溫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又想起了那一晚的纏綿，與之後無數次的遣倦與暧昧。

在那些日子裡，她曾不隻一瞬，以為她和徐歸一又能和好如初了。可為什麼？為什麼又突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甯婵月鼻頭一酸，淚水似乎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湧入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擡起眼看向徐歸一，但當目光移到徐歸一的面部時，她卻凝了凝眸。

她看到，徐歸一的眼角不知何時似乎也有些泛紅了。

她也在難過嗎？

可下一秒，徐歸一卻隻是說道:“對不起。不過以後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再來找我，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你的。”

或許她也是在難過吧，可她并沒有挽留，話語依舊是這般的決絕。

甯婵月的腦袋似被人打了一拳，嗡嗡的響着，她就這樣怔愣地站着，再回神時，徐歸一已然回過了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但這一次，甯婵月卻沒有跟上。

她看着徐歸一離去的方向，目光不知怎的，久久也沒有聚焦。當徐歸一走到樓梯口時，她的腳步頓了頓，回頭深深的最後望了眼甯婵月，然後便隐入了樓道之内，消失不見。

隻餘下甯婵月站在小區之内，正午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灑在了甯婵月的肌膚上。

而她卻隻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她又一次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