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依你。”

“那，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我就先走了。”付悅不想耽誤她休息，待回還得好好問問沈浮她的具體情況。

“好，那讓沈浮送你。”沈明璇朝外面喊了一聲。

沈浮推門而入，望了望兩人，隻是看到沈明璇時快速把眼神别開，自己違背命令擅自把她帶過來，怕是要被罵得狗血淋頭。

“送她回去吧。”

“是。”沈浮應了一聲，朝付悅眨了眨眼，想問她怎麼回事兒，今晚難道不留在這裡陪王爺嗎？付悅沒理他，沈浮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今天犯了錯。

付悅不舍地看了眼沈明璇，便和沈浮推門離開了。身後的人并沒有出來。

夜裡很靜，付悅走後，書房裡才傳出一陣咳嗽聲，随之而來的便是，啾，啾啾，啾啾啾……

*

付悅沒有讓沈浮送她回家，兩人原路返回了北方佳人。柳紅已經關門離開了。

“沈掌櫃，可以和我具體說說阿遙嗎？就是沈明璇。”以前剛撿來她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這次見面，總感覺她很絕望，而且并不是那種因為身體日漸不佳帶來的痛苦，就好像這個人是個抑郁已久的人，對，缺乏生氣。

“哎……”沈浮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

付悅也沒有催促，兩人靜靜地坐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

沈浮才擡頭看向付悅，“王爺她，若是有得選，哪個女子願意一輩子以男身示人呢？”

“王爺？你說阿遙是位王爺？”付悅因為不是從正門進去的，并不知道自己進的是王府。

“嗯，知道她女身的人沒幾個，我也是一次意外情況才隻曉的。所以，待在她身邊，很危險，要知道，欺君之罪，其罪當誅，更何況她還是個不受寵的'兒子'。你确定要聽嗎？”

付悅沒有感到害怕，隻感到不可思議，和心疼她。

“你知道的，都說給我聽吧。謝謝你，沈掌櫃。”付悅很鄭重地朝沈浮道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身份來道這聲謝的，總感覺應該對他說一句謝謝，或許是謝他帶自己去見她吧。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隻能将我知道的告訴你，更多的，還需要付姑娘自己去問她。”沈浮的的聲音不再像平時玩笑那樣，仔細瞧，眉眼間也多了一絲憂傷，不知是回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還是心疼沈明璇的遭遇，“我是在王爺打仗回程時救下的，我的年齡其實和她差不多，可能是可憐我吧，所以在我快要被人打死的時候救下了我，那個時候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老總管，據說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她的事兒大部分都是那個老總管後來和我說的。”

沈浮說幾句，便停一下，仿佛說這些話沒辦法一口氣說完一般。

“老總管沒有和我說她為什麼是女身男裝，大概他也不知道。他隻說了，王爺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後來被送到皇帝身邊的時候，什麼都不懂，雖然是皇子，但宮裡的太監宮女對他也并不好，可能是因為沒有母親撐腰，父皇也并不怎麼管他。他小時候功課就很好，樣樣拔尖。”

“本以為這樣就能得到他的父皇多一眼。可沒想到，不僅沒有引得皇帝的關心，反倒是引得宮裡其他人的妒忌，對他下毒。身邊沒有人，慢性毒藥，那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呀，别人對他好他珍視不已日積月累，直到後來，被皇帝派去了戰場，中了敵人一支毒箭，這才發現自己早已身中劇毒。也許是老天覺得虧錢他太多了，那隻毒箭沒有要了他的命。慢性毒藥和劇毒剛好達到平衡救了他一命。”

“那些年裡，也就隻有那個老總管陪着她，再後來，老總管也病逝了。除了我，就剩她自己一個人。可哪怕是我，也沒辦法走進他的心裡，她好像對活着沒有什麼期待。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努力給他尋醫尋藥，可是她自己并不積極。我猜，她無時無刻都不活在戰栗之中，一個人活在皇家，還是女扮男裝，換做别人，怕是早就瘋了。我都不知道她到底靠什麼撐到現在的。”

“付姑娘，我看得出來，現在唯一能激她心緒的人，怕是隻有你了，所以……”說到最後，沈浮一臉請求的申請看着付悅。

付悅認真地聽着每一句話，生怕錯漏了一絲她的過往，太少了，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