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嘉言感覺自己的指尖都變得冰涼了。

這當然可能是因為初秋夜晚涼爽的天氣。但吳嘉言心裡知道，這更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恐懼。

“我覺得藍莓黑森林的都市傳說可能是真的。”吳嘉言感覺自己的聲音非常遙遠，“剛剛我明顯感覺是有人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

“但你看，現在街上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一個人也沒有。”

“而且我覺得，我剛剛買下了周三的最後一塊藍莓黑森林。”

萬晏看他臉色相當難看，一下子也不敢隐瞞什麼了，急急忙忙地就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好吧，我承認我在聽你說了藍莓黑森林的都市傳說之後又自己上網研究了一下。”

“但你相信我，在我仔細研究之後，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所謂的藍莓黑森林詛咒隻不過是遊魂作祟，肯定是不會鬧出人命的。所以我才想着借着我們出來約會的機會順便研究一下這個遊魂，讓它可以盡早往生。嗐，都怪我這職業病，我就應該通知時風時雨她們，讓她們來處理這件事。反正我現在再盡心盡力也拿不到工資。”

“而且我想着，最後一塊藍莓黑森林是我付錢買下的話，雖然我們是一起進店的，但大概率這個遊魂還是會纏上我。沒想到它纏上了你。難道這個遊魂能感知到靈力的強弱？不應該啊……”

雖然萬晏前面說的什麼遊魂什麼往生讓吳嘉言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态，但最後這個問題吳嘉言還是可以回答的：“可能是因為雖然是你用你的終端付的款，但你的終端關聯的是我的賬戶？所以這個……”吳嘉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采用了萬晏所謂的“遊魂”的說法，“這個遊魂還是找上了我。”

萬晏震驚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一直以來用的都是你賬戶裡的錢嗎？”

吳嘉言點點頭：“對啊，畢竟我之前有查過你的活動記錄，你沒有任何工作記錄，名下的賬戶裡自然也沒有一分錢。”

萬晏這才想起來，過去在安全保衛科，每次出任務需要消費的時候，他使用的都是保衛科的任務用賬戶。至于他自己的賬戶裡有沒有錢，他居然還真的不知道。

“不是，我在安全保衛科工作這麼久他們居然沒有給我發工資嗎？”萬晏義憤填膺，“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前提是安全保衛科真的存在。吳嘉言不知道現在是應該安慰萬晏，還是應該擔憂他的精神狀況。

不，那些都應該往後放。吳嘉言搖搖頭，把那些擔憂和懷疑從腦子裡甩出去。現在應該專注在藍莓黑森林和疑似存在的詛咒上。

吳嘉言看着萬晏手上拿着的那盒藍莓黑森林，突然提議：“要不然我把這塊藍莓黑森林扔掉？”

萬晏趕緊否定：“不不不，這可不行。雖然遊魂不會做出害人性命的舉動，但它們有的時候确實會傷害到人類。對這個遊魂來說，藍莓黑森林肯定是解決他的關鍵，萬一你把蛋糕扔掉反而激怒它了呢？或者解決它正好需要用到這塊蛋糕？”

萬晏合上蛋糕盒子，“但為了你的安全着想，這個蛋糕暫時由我保管。”

吳嘉言不知道應該評價萬晏知識淵博還是陷入妄想。但萬一萬晏說的是真的呢？

如果沒有剛剛被空氣推了一把的經曆，吳嘉言百分之百會斷定萬晏說的那些遊魂之類的話是無稽之談。

但現在他不敢這麼肯定了。

加上萬晏一副經驗老道胸有成竹的樣子，吳嘉言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對付這些非唯物主義的東西。也許聽從萬晏的指揮才是正确的。

總而言之，吳嘉言和萬晏一起拎着兩盒小蛋糕，一緻決定沒有任何停留地徑直回家。

雖然吳嘉言一路上都提心吊膽，但還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事件，兩人平安無事地坐上捷運帶，很快就回到了家。

看着手上的小蛋糕，雖然知道這一盒榴蓮千層是無辜的，但吳嘉言實在是沒有享用甜點的心情了。

他把榴蓮千層放進冰箱，轉過身來，就看見萬晏坐在客廳裡，聚精會神地盯着茶幾上的藍莓黑森林。

吳嘉言走到萬晏身邊坐下：“來吧，跟我講講這所謂的遊魂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