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晏的眼睛還是緊緊盯着茶幾上造型精美的小蛋糕,但嘴巴卻乖乖地回答了吳嘉言的問題。
“原本人死後,他們的靈魂都會進入地府,投胎轉世。”
“但有一些人死後,可能是因為挂念世間的人事物,也可能是因為有執念未完成,他們的靈魂不願意洗去為人時的記憶,進入輪回,于是就彌留在人間,在人間遊蕩。這種靈魂,我們就稱之為遊魂。”
吳嘉言一想到自己身邊可能有一大堆鬼包圍着他,聲音都變得幹巴巴的:“你是說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也存在着很多鬼嗎?”
萬晏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
“沒錯。但不用擔心,畢竟陰陽相隔,人鬼有别,大部分鬼沒有足夠的靈力對現實世界産生影響。普通人的靈魂之中雖然蘊含靈力,但這點靈力并不足以強大到讓他們能看見遊魂。所以對大部分人來說,遊魂哪怕存在,也對他們的人生沒有任何影響。”
“但我之前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着我,想要把我推倒在地。這應該屬于能夠影響現實了吧?”吳嘉言提問。
“是的,一小部分人由于生前就擁有強大的靈力,或者死時有着強烈的執念,在死後化為遊魂時也保存了一部分靈力,可以用這些靈力來影響現實。往往生前擁有的靈力越強大,死時執念越深,遊魂能保有的靈力就越強大,對現實的影響也就越深。”
“很多遊魂在人間遊蕩着遊蕩着就執念消散,自己去投胎了。這些遊魂隻要不害人,嚴格來說也不歸我們安全保衛科管。”
萬晏嚴肅地皺起眉頭:“但是,如果都市傳說裡說的是真的,這個遊魂真的能夠讓人生病住院乃至房子失火,說明這個遊魂擁有的靈力不弱,而且存了害人的心思。這樣安全保衛科就不得不管了,我們總不能放任這個遊魂變為惡魂吧?”
吳嘉言正忙着理解這一大堆新知識呢,沒想到又聽見了一個新名詞:“惡魂?”
“沒錯。惡魂是那些在生前就曾害人性命的靈魂。它們死後被輪回排斥,無法再投胎轉世,便隻能在世間徘徊。惡魂生前還具有理智,是自己選擇去做個惡人;但在死後化作惡魂後,便隻懂得被嗜血的欲望驅使,哪怕能夠玩一些手段來逃避保衛科的追捕,但也改變不了它們滿心隻有草菅人命的事實。”
“遊魂在世間遊蕩,偶爾用靈力影響一下現實,做些惡作劇,倒也無傷大雅。但一旦害人性命,哪怕隻是無意間把惡作劇玩過火了,也會立刻堕落成惡魂,再也沒有進入輪回的權利。”
“我們戰鬥部門的一大職責就是把那些惡魂、還有有滑向惡魂嫌疑的遊魂捉拿歸案,交給科技審查部。惡魂在确定身份之後基本上無一例外都會被超度——簡單來說就是灰飛煙滅;而那些曾傷害過人,但還沒有害人性命的遊魂,則會被消除執念,送入輪回。”
“怎麼樣消除執念?實現它們的願望之類的?”吳嘉言好奇地問。
萬晏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幫忙實現它們的願望當然也是消除執念的一種方法,但我個人更喜歡直接清除記憶。”
“畢竟當你不記得你的執念是什麼的時候,你的執念自然而然也就被消除了對吧?”
這之後,萬晏又給吳嘉言補習了一大堆關于靈力和靈魂的基礎理論。
最後,吳嘉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吧,我大概理解了。但現在我們面對的這個,藍莓黑森林遊魂,又要怎麼才能解決呢?”
他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它跟着我們回來了嗎?它在我們家裡嗎?”
萬晏這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下頭悶悶的說:“……我不知道。”
吳嘉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萬晏。聽萬晏之前在關于靈力和靈魂的基礎理論教學裡各種穿插自己的英勇事迹,他還以為對萬晏而言拿下這個小小遊魂不在話下呢。
“這可不是我的問題!”萬晏仿佛能夠聽到吳嘉言的心聲一般,跳起來反駁道:“如果是惡魂,越強大靈力反應就越明顯,我一下子就能發現。但是遊魂的靈力太弱了,如果它不動用自己的靈力,悄悄附身到什麼物體上面,我就很難判斷這個物體上的靈力反應是因為被遊魂依附了,還是因為我的觸碰留下的靈力痕迹。”
眼看着吳嘉言的表情變得焦慮起來,萬晏連忙說出一個好消息:“但是自從我們回家以來,我一直都有盯着這個藍莓黑森林——準确來說,是裝藍莓黑森林的這個盒子。雖然不确定它上面的靈力痕迹到底是從何而來,不過跟着我們一起回來的、有靈力反應的也就隻有這個了。隻要我好好盯着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聽到萬晏這麼說,吳嘉言看蛋糕盒子的眼神都變了:“就不能直接把這個盒子交給那個什麼安全科嗎?他們應該有什麼檢測手段能夠看出這個盒子到底有沒有被遊魂依附吧?”
萬晏歎了一口氣:“沒錯,我可以把這個蛋糕盒子交給科技審查部,讓他們幫忙檢查遊魂是不是附在這個蛋糕盒子上。但就算他們把附在蛋糕盒子上的遊魂捉起來了,我仍然沒有辦法證明這個遊魂有害人之心,按照審查部的古闆程度,這個遊魂會被放回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的遊魂先生——或者女士——必須是個現行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