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哪怕它幾次三番想要傷害自己甚至殺死自己,它的遊魂本體也還是白色的。
可是……
“可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鬼,他最後是變成了一團黑氣啊?”
在吳嘉言之前,趙佳運先問了出來。
萬晏點點頭:“沒錯,這就是這個案件裡,最令我迷惑的部分。”
“隻有惡魂,在生前或死後殺過人的惡魂,本體才會是黑色的。”
“而且惡魂也不會像遊魂那樣,有着形形色色的執念。它們唯一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奪走更多生命。”
“所以在面對第一個遊魂時,時風哪怕拼着自己神智受損陷入昏迷也要弄清楚的,就是這一點。”
“我們面對的,到底是遊魂還是惡魂?”
趙佳運和吳嘉言完全被吸引住了,他們兩個一齊仰着頭看向萬晏,像兩隻嗷嗷待哺的小鳥。
萬晏仁慈地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
“萬幸的是,他們還是遊魂。”
“雖然無法解釋為什麼他們的遊魂本體變成了黑色,在執念被破解後又會變的如同惡魂一般、隻懂得用殺戮解決問題。”
“但經過時風的檢測,它們還沒有殺害過任何人。隻要把它們帶回保衛科,經過審查後它們還能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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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分享完了,再多說也無益,三人根據萬晏說的執念節點順序,來到了綜合樓。
走在隊伍最前端的萬晏上到四樓就停了下來:“音樂教室是哪一間?”
“我記得音樂教室在最裡邊。”走在兩人中間的趙佳運回答。
最末尾的吳嘉言歪了歪頭,越過身前的兩人朝前方看去。
前方的走廊從大約中段開始,就隐匿在黑暗之中。
萬晏示意兩人不要輕舉妄動:“我先走過去看看情況。”
他留下吳嘉言和趙佳運兩個人站在原地,朝着那片黑暗走去。
吳嘉言緊緊盯着萬晏的背影。
他發誓,前一秒他還能清楚地看見萬晏灰色光面連體服反射的月光,下一秒他就隻能看見濃濃的黑暗了。
就好像萬晏不是主動走進黑暗,而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吳嘉言急忙對着前方大聲問道:“萬晏!你還能聽見我嗎?”
趙佳運也幫着吳嘉言喊了幾聲,但無論他們怎麼喊,都沒有聽見萬晏的回應。
走廊上是一片純粹的死寂,而他們兩個呼喊的聲音,在夜裡顯得如此單薄。
吳嘉言和趙佳運彼此對視一眼。
吳嘉言主動伸出手來:“我們兩個牽着手吧,也不知道黑暗裡面是什麼情況,要是被分開就不好了。”
趙佳運飛快地牽上吳嘉言的左手,用力握得緊緊的:“我覺得你的判斷非常明智。”
就這樣,兩個人手拉着手,仿佛英勇就義一般向黑暗裡走去。
他們的腳步聲是走廊裡唯一回蕩的聲音。
但很快,就連這點聲音也從走廊裡消失了。
寂靜再次降臨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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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嘉言最先意識到的,是傳入耳内的鋼琴聲。
那琴聲是如此悅耳動聽,讓吳嘉言忍不住想要往前再往前,這樣才好更清楚更仔細地欣賞這動人的音樂。
往前走了兩步,吳嘉言就看見了萬晏的身影。
雖然明知道一切問題還沒有解決,他們甚至還沒見過這個鋼琴遊魂,但哪怕僅僅隻是确認萬晏的存在,吳嘉言也感覺到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帶着莫名的心安,吳嘉言就想要向萬晏跑去。
隻要他們三個人能安全彙合,再大的困難也能順利解決的。
……
但還沒跑出兩步,吳嘉言就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他原本被緊緊握住的左手,現在空無一物。
與此同時,隔着玻璃窗,音樂教室裡的琴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崩潰大喊:“卧槽!吳嘉言!吳嘉言你人呢!萬晏我怎麼也沒看見你啊!怎麼就我一人在這音樂教室裡啊!”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