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門打不開不是因為機械的問題。”

眼看撬鎖的方法行不通，吳嘉言再次對着門裡喊道：“趙佳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趙佳運的聲音沒了一開始的驚恐，變得正常了一些：“額，我轉過身來了，見到了這個……漂亮的女鬼妹妹？”

的确如他所說，趙佳運鼓起勇氣轉過身之後，終于見到了優美鋼琴的彈奏者。

和他見過的相片一樣，站在他身前的，是一個身高剛剛到他下巴處，留着中長發的少女。

隻不過，那張相片大約是拍的登記照或者參賽照一類的正經照片，裡面的女孩服飾簡單，帶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文靜可愛的鄰家小妹妹。

而眼前的這個女孩，穿着一身薄荷綠的雪紡裙，柔軟的面料和輕盈的質感襯得她身材修長，月光下她的臉龐好像在發光。

唯一不變的，是她頭頂戴着的白色綢緞發帶。

趙佳運聲音顫抖：“雖然你很漂亮，小妹妹，但如果你要傷害我，我可是會對你不客氣的。”

他努力狐假虎威：“外面那兩個可都是我的兄弟，其中一個還是專門捉鬼的，隻要他們一進來就會收了你。”、

少女眨眨眼：“他們是進不來的。”

“而你也出不去。”

“除非你能完美的演奏《暗夜樂章》，完成我的執念，否則我是不會放你們三個離開我的執念結界的。”

趙佳運感覺自己的大腦都不轉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這麼溜出口來：“你這話說的，跟我媽一模一樣。”

少女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趙佳運自覺說法有誤，趕緊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媽謝女士以前經常逼着我彈鋼琴，她也經常說‘除非你老老實實把屁股放在琴凳上，把這兩個小時的琴給我練完，否則你就别想碰遊戲一根指頭’。”

“除此以外，你倆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啊不，我是想說你們除了這一點，以及都長得特别好看以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趙佳運聲音越說越小，他感覺越解釋越完蛋，甚至頭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會說話。

可對面的少女看到他這副窘迫的樣子，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事，我理解你，我們的童年都是被家長壓在琴凳上過來的。”

趙佳運瞬間感覺找到了知音：“是吧？我早跟我媽說了我雖然挺喜歡音樂，但是真的沒有音樂天賦，就算我一天在鋼琴前面坐800個小時也成不了大鋼琴家的……”

趙佳運在這頭和少女抱怨起來，在那頭，吳嘉言還在外面豎着耳朵仔細聆聽音樂教室裡的動靜。

等他聽到趙佳運開始抱怨自己被謝女士帶着到處聽大師的鋼琴演奏，卻每每聽到熟睡的故事，吳嘉言這才松了一口氣。

也可能是歎了一口氣。

他問已經盤腿安坐在音樂教室門口的萬晏：“趙佳運很擅長交朋友，對第一次遇見的人也相當自來熟，這我都知道。可現在裡面的是遊魂啊？”

“之前那個樓梯遊魂也好，現在這個鋼琴遊魂也罷，他怎麼都能這麼自然的聊起天來？這正常嗎？”

萬晏擺擺手：“他們高靈力敏感的人，可能就是這樣的吧。”

“我看張部長和鬼修處得也挺好的……不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哪怕并不害怕遊魂惡魂，但在它們身邊也總覺得不是很自在。”

吳嘉言雖然很想吐槽“你算是什麼普通人啊”，但卻被趙佳運從音樂教室内傳來的呼喊吸引了。

“那個，吳嘉言？萬晏？你們還在外面嗎？”

吳嘉言應聲：“我們還在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趙佳運的聲音裡滿是困惑：“那個，這個鋼琴天才小妹妹說，因為你們兩個不會彈鋼琴，隻有我曾經學過，所以她隻讓我一個人進了音樂教室。”

“她說，她的執念是沒能在全星域青少年鋼琴比賽的決賽上表演，所以希望我能夠代替她，完美地演奏《暗夜樂章》這首曲子。”

“隻要我能夠完美演奏出來，完成她的執念，之後我們想要離開或是做任何事，她都不會阻攔。”

吳嘉言提出了相當關鍵的一個問題：“你有多久沒彈鋼琴了？你能把這首曲子彈下來嗎？”

趙佳運沉吟兩秒：“……額，我努力？”

趙佳運這句話說完，音樂教室内外又陷入一片沉默。

恐怕隻能等了，這個念頭在吳嘉言心中剛剛升起，萬晏突然伸手過來，用手指輕輕攏住了他的手腕。

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又來了，與此同時，吳嘉言聽見音樂教室裡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示範一遍，你先聽一聽這首曲子，然後我再來慢慢教你這首曲子的演奏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