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冰箱，檢查一下有沒有不太新鮮的水果和蔬菜，然後把缺少的食物記下來。

又去看了看沈郁的零食還有沒有，最後簡單地翻了翻家裡的日用品。

确定好了購物清單後，白暮和出了門，直奔超市。

中午就給自己做一個南瓜臘腸焖飯吧。

沈郁前幾天說想吃燕麥芋泥撻了，今天正好有時間，給他做一些。

“白隊，你過來接我一下吧。”沈郁給白暮和打電話，“我把定位發給你了。”

白暮和幾乎立刻就聽出來沈郁聲音的不對勁，但是他沒有詢問。

“好，你就在那等我，我很快就過去接你回家。”

白暮和的聲音像一顆定心丸，讓沈郁惴惴不安的内心平定了幾分。

沈郁總感覺有一道不明來處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已經一天了，總感覺有人跟着自己。

沈郁環顧着四周，沒有發現異常。

對方好像發現了沈郁的警覺，在沈郁尋找的時候，那奇怪的感覺消失了一會。

在沈郁稍稍放松神經的時候，那道視線再次籠罩在沈郁周圍。

沈郁後頸傳來癢意，很輕柔，像是被蛛絲拂過的感覺，沈郁伸手去摸，手指間隻有空氣流過。

沈郁轉身，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身影。

忽然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在玻璃上多出來一個自己剛剛沒有見過的人，那個人剛剛好站在奶茶店的門口，起初并沒有引起沈郁的注意。

那個人換了一個位置，沈郁發現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在這樣炎熱的夏日裡，這樣的衣着确實是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他低着頭，在玻璃上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沈郁拿出手機，假裝自拍，悄悄用前置攝像頭對準了那道身影。

一開始沈郁沒有找到那道身影，再次将視線投向玻璃的時候，發現身影還在原地。

沈郁立刻回頭看，那個人就安靜地站在距離奶茶店不遠的地方。

沈郁平複了一下呼吸，卻難以抑制自己頻率過快的心跳。

沈郁再次舉起手機，對準那道影子，猝不及防地和對方對上了視線。

其實距離有點遠，放大以後畫面有點模糊，照片很難看清對方的長相和神态。

但是沈郁那一刻看得很清楚。

對方笑了起來，張開嘴。

“我在看着你。”

沈郁覺得自己清晰地聽到了對方說的話。

立刻回頭看去。

那道身影不在原地了，周圍沒有人離開的迹象，就好像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沈郁僵在原地，像是被人扔進了寒冬臘月裡的冰天雪地中。

有人拍了拍沈郁的肩膀，沈郁擡起頭看着玻璃，自己的身後多出來了一個人。

沈郁緩緩地回頭，像是生鏽了的機器。

看清來人的面容，沈郁尖叫起來。

沈郁的反應把白暮和吓了一跳，白暮和眨了眨眼，開始反思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了？”白暮和抓住沈郁的手臂，試圖安撫沈郁的情緒。

沈郁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緊緊地抓住了白暮和的手。

白暮和看着沈郁驚魂未定的表情，攬住他，輕輕地拍着對方的後背：“别怕，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我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回去的路上，沈郁縮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

白暮和也沒有說話，把車開得很穩。

“怎麼了？”白暮和看着沈郁縮在沙發裡，懷裡抱着一個抱枕，“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沈郁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我看到了顧朝夕，他在沖我笑。”

其實當時沈郁根本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是潛意識裡覺得那個人就是顧朝夕。

“在哪？”白暮和立刻警覺，準備随時撥打電話。

沈郁将剛剛發生的一切和白暮和全盤托出。

白暮和聽完，稍稍松了一口氣：“沈郁，你其實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對不對？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誰，是不是顧朝夕，是嗎？”

沈郁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茫然。

“是你覺得對方是顧朝夕，但其實到底是不是顧朝夕你也沒有辦法具體确定，對不對？”白暮和溫柔地看着沈郁，“有可能是你的幻覺，事實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先不要害怕，深呼吸一下。”

沈郁跟着白暮和的引導，漸漸平靜下來，緊繃着的神情放松下來。

“你說得對，我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是誰。”沈郁的聲音啞啞的，“可能就是我太緊張了，今天一直覺得有人跟着我，再加上昨天晚上做了噩夢，我可能就是瞎想了。”

“沒事，我們可以調取監控，看看那會站在那的是誰。”白暮和的手一直被沈郁抓着，他也沒有要抽出來的意思，“别害怕，我在，就算是顧朝夕也不會傷害到你的，一切有我，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放心，好嗎？”

沈郁點點頭，白暮和的聲音很輕，沒有任何重量，但是就是有鎮定人心的力量。

“你前幾天不是說想吃燕麥芋泥撻嗎？”白暮和揉了揉沈郁的頭發，“我今天做了，現在在冰箱裡，你要吃嗎？”

沈郁點點頭。

“那你現在先松開我，我去給你拿？”白暮和舉起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沈郁松開手，視線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白暮和，看着白暮和起身走開又回來坐下。

“吃吧，壓壓驚，希望你今天晚上如果做夢的話，夢裡全都是燕麥芋泥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