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看向千紗的眼裡帶着試探和好奇。
千紗很坦然地把早晨上學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夏油傑。
當她說到她沒管那隻剛出生的咒靈,轉身跑走時,夏油傑的視線突然灼熱起來。
“怎麼了?”千紗問。她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夏油傑吐出一口氣,抛出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讓麻衣消滅咒靈,你是她的主人吧。”
千紗聽出夏油傑語氣有些怪,似乎在譴責她做得不對。但千紗不這麼認為。
千紗語氣冷下來,直勾勾盯着夏油傑:“我沒有義務那麼做。”
“第一,我讨厭那個人。”
“第二,如你所說,我或許身懷咒力,但我不是咒術師。”
“你在怪我扔下那個混混?”
千紗說完重重咂嘴,拿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大口,想驅散心頭萦繞的煩躁。
夏油傑皺起眉:“你怎麼會沒有義務?你比他強,手上還有特級咒靈,你不該對他見死不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咒靈纏上他……”
“他活該。”千紗打斷夏油傑的話。
夏油傑的表情幾乎算得上是震怒,他認為千紗簡直不可理喻。
“我說的不對嗎?是他自顧自的找茬,又自顧自的怨恨我。咒靈不就是他孕育出來的嗎?”
“你這是歪理。普通人不知道負面情緒會形成咒靈。”
千紗有種第一次認識夏油傑的感覺——她居然沒發現夏油傑骨子裡是一個如此極端的人。
千紗嗤笑,調笑道:“你主張不知者無罪?有夠幼稚哦。”
“夏油,在你眼裡,普通人代表弱者?”
夏油傑一愣,眼中情緒流轉,低聲道:“普通人自然是比咒術師弱小的。”
千紗隻覺燥熱感愈發猛烈,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立式空調。
直到冷風撲面,千紗才好受些。
她語氣譏諷:“夏油,你也挺自大的。”
“退一步說,即使我留下了,如果我被那隻咒靈殺了怎麼辦?”
夏油傑立刻反駁:“不可能。麻衣是特級咒靈,有她在你根本不會有事。”
“我是說如果。”
“……為拯救普通人獻出生命是咒術師期望的結局。”
千紗頗為頭痛地看着這位丸子頭同學,長歎一口氣,自認倒黴當起了心理輔導老師。
她認定夏油傑的價值觀異于常人。
“即使那個人萬惡不赦?”千紗問。
“……他隻是個随處可見的不良少年。”夏油傑猶豫道。
“哈?”千紗提高語調,狠狠瞪着夏油傑,“你腦子沒問題吧?”
“像那種家夥,平日裡肯定沒少恃強淩弱,即使如此你也會救他?”
“就算我救了他,你覺得他會對我感恩戴德嗎?不,他隻會接着詛咒我。”
夏油傑眉頭緊鎖,思緒好像繞進一道迷宮,不斷碰壁尋不到出口。
他緩緩開口:“強者保護弱者,這是大義,是正論。”
千紗翻了個大白眼。她懶得再和夏油傑争論了。他就是個還沒走出英雄情結的小屁孩。
千紗擺擺手,主動結束了這個讨論不出結果的話題。
“得了,你就堅持你的正論吧。但别對我的行為指手畫腳。”
夏油傑還想說些什麼,玄關處卻突然響起急促又劇烈的敲門聲。
.
千紗踩上拖鞋跑去開門。
她打開門,擡眼看過去。門外站着五條悟。
啪。
千紗又把門關上了。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起來。
“誰來了?”夏油傑問。
千紗扭頭回答:“五條悟。你不是說他去做任務了嗎?”
夏油傑扶額。
千紗感覺她家的門要被敲破了。這房子是她租的,她可不想賠錢。隻好不情不願地打開門。
“你居然把老子關在外面!”五條悟不滿地大聲說。
千紗從玄關櫃裡抽出一塊寫字闆,舉到五條悟面前。
寫字闆上寫着“五條悟和狗不許入内”。
下一秒寫字闆就被五條悟奪過扔了出去。他嗷一嗓子撲過來,和千紗扭打到一塊。
寫字闆精準砸中夏油傑的頭,發出“砰”的響聲。夏油傑應聲倒地。
場面極度混亂。
扭打在一塊的兩人來了一發頭槌。
千紗摸摸額頭,摸到一個腫包。她狠狠瞪向同樣鼻青臉腫的五條悟。
“五、條、悟,我要殺了你!”
“不許用無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