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咒術高專?”
“……各種各樣的原因,總之現在在高專。”
“挺好的。術式掌握的還好嗎?”
“勉勉強強。”
對話陷入短暫的沉默。千紗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種帶着溫度的注視讓她如坐針氈。
天降妹控哥哥這種設定不應該隻存在于漫畫裡嗎?
“千紗,”早川理人突然開口,“你想回來嗎?”
“哈?我才不要。”千紗皺眉,“我現在過得很好,沒有那個必要。”
早川理人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五條悟提前打斷:“回去?回去被包裝成大和撫子,再送給大家族當妻子嗎?”
五條悟語氣嘲諷,墨鏡下露出上半截泛着冰藍色的瞳孔。
他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臂攬住千紗的肩膀,這是一個主權意味極重的動作。
千紗莫名其妙地看了五條悟一眼,對他說的話摸不着頭腦。
誰?大和撫子?她?
這個詞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兒吧。
似乎被五條悟的話刺到,早川理人眉宇間浮現愧疚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當時……族内還是長輩們掌權,五條君,你也知道的吧?”
五條悟挑眉:“你說内亂的事?哧,老子對你們的家事可不感興趣。”
早川理人有些激動地反駁:“您明明就知道!當時他們把千紗送給您了不是嗎?”
千紗:???
送給誰?送了什麼?
這場對話的主角真的是她嗎?她怎麼越聽越迷糊了。
“是啊。不過,”五條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這家夥完全沒有當時的記憶,就算回去了又怎樣?”
千紗強硬地加入對話:“我?送給五條悟?”
五條悟挑眉,指尖在千紗肩頭輕點:“是哦~雖然某個家夥自己鑽狗洞跑掉了。”
千紗表情短暫空白。
她以前這麼狂野的嗎……?
“後來這家夥來要人,老子說你自己跑了,他還不信。”五條悟聳聳肩。
早川理人露出個尴尬的笑。
千紗反應過來:“所以我失憶不是你幹的?”
早川理人搖頭,語氣驚訝:“你怎麼會覺得是我做的?我比誰都不希望千紗忘記我。”
他沉思了會兒,目光落在千紗腕側的咒印上。
“也許是術式失控的連鎖反應……畢竟我們家的術式牽扯時間因果。”
提起術式,早川理人的表情明顯嚴肅許多。
“千紗,你有過突然昏迷的情況嗎?”他從桌案上抽了張紙,攤在桌面上,“類似于靈魂抽離後被投放到另一個時間線。”
早川理人一邊說,一邊用筆在紙上畫下術式原理。
“順便一提,這家夥說暈就暈,你們家的術式都沒有保護措施嗎?”
五條悟伸直手指戳了戳千紗的側臉,被她一把拍開。
早川理人搖搖頭:“隻是千紗還不會控制而已。”
“因果是世間萬物都逃不開的定律,産下一個因,就必然連接一個或數個果。”
“因果一般是無法被逆轉或改變的,而早川家的術式是唯一的例外。”
“隻要術式的持有者想,就能看見未來的走向,并以靈魂為代價作出改變。”
早川理人看一眼千紗,歎了口氣。
“這也是為什麼早川家的術式已經許多年無人繼承。”
“說來慚愧,作為她的哥哥,我完全沒有咒術師的天賦……”
千紗眼神閃爍,她能觀察到早川理人體内稀少的咒力。
“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麼一點兒,”早川理人頓了頓,話鋒一轉,“但這份血脈讓我能看見千紗的靈魂。”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視線牢牢鎖定在千紗身上。
“你已經改變過幾次了,對嗎?”
“靈魂上都有裂痕了。”
千紗歪着頭想了想,表情依然輕松。對她來說隻要能跑能跳,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半年,大概兩次?”她随口答道。
比起一臉無所謂的千紗,五條悟反倒顯得整個人緊張兮兮的。他上半身前傾,眉頭緊鎖地盯着早川理人,手指不自覺地敲擊桌面。
“那再多來幾次的話,這家夥不就死翹翹了嗎?”他語氣煩躁。
早川理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安撫性的微笑:“不用過分憂慮,裂痕是會随着時間修複的。”
“隻不過……千紗得學着控制術式,半年兩次的頻率太高了。”
也幸好她做出的改變隻涉及小的因果,否則可不是一點裂痕這麼簡單了。早川理人在心裡腹诽。
“啧,老子就說你們家的術式是個雞肋玩意兒。”五條悟不滿地咂嘴。
早川理人抓抓頭發,擡頭看向千紗:“術式的控制不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千紗,你現在住哪?”
千紗眨眨眼,報出一個地址。
“嗯……過幾天我給你寄一樣咒具,以後出任務的時候戴着。”早川理人在紙上寫下地址。
“咒具?”千紗有些意外,“咒具不是很稀有嗎?”
早川理人罕見地露出個充滿自信的笑。
“倒也沒有那麼稀有,”他食指點在自己太陽穴上,“畢竟,科技才是第一生産力嘛。”
千紗一臉懵。
原來咒術界還能和科學這個詞沾上邊嗎?
早川理人告訴他們,前些年早川家内亂結束後,族内分裂成了兩個派系——
一派主張與強大的咒術師家族聯姻,以提純家族的咒術師血脈;另一派則主張通過科技來提高個人的實力水平。
“等等……所以你們現在已經能量産咒具了???”千紗瞳孔地震。
早川理人連忙擺手:“怎麼可能,失敗率非常高。要把從普通人身上收集到的咒力,轉換成能夠灌輸進咒具的咒力可是一個技術活。”
“一般情況下轉換率都達不到30%。”
千紗默默接受着這震碎三觀的事實。原來咒術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嗎?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難怪這些年早川家的人都往普通人的社會裡跑……膽子挺大啊。”
“不怕被那群老家夥發現?”
早川理人苦笑:“怕,當然怕。但咒術界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您想必也知道吧?”
“年輕又有天賦的咒術師能有多少?更何況那群人對真的培養出一個天才這件事還充滿忌憚。”
“所以你們想降低咒術師的門檻?”五條悟一語道破,“通過制作咒具?”
“是的。隻要有了咒具,即使是本身天賦一般的咒術師也能夠相對強大。”
早川理人喝了一口水,長時間的輸出讓他喉嚨幹渴。
“其次就是教育的事情了……培養一批優秀的年輕咒術師,取代那些老頑固。”
五條悟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嘴角微微上揚:“真是個大工程啊。”
不得不承認,他都對早川理人的計劃心動了。
“五條君有興趣嗎?推翻咒術界。”早川理人直視着他,眼中野心畢露,“有您的支持,我們的進度想必會突飛猛進。”
五條悟挑眉:“老子可不會做實驗。”
早川理人笑了笑:“不,這個方面請盡情交給我們。”
千紗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看着兩個人,打了個哈欠。
她對什麼改造咒術界不感興趣。比起這些,她更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津美紀說好了給她烤小餅幹的。
五條悟指尖繞着千紗的金發,語氣輕快:“所以,你們遇到什麼麻煩了?”
早川理人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字,然後高高舉起:
“窮!”
千紗:……
真是有夠樸實無華的訴求。
畢竟五條悟是真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