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諾的護衛隊長沉默又順從,即使翅膀上發達的億萬神經因為柔軟的唇舌舔舐以及牙齒的輕磨而不住顫抖,汗水打濕他的頭發,蜜色的肌肉克制緊繃。
每一次對蟲母的喂食,都是蟲族實現價值而從身心散發的滿足和不滿,滿足是他有能力喂飽饑餓的蟲母,不滿是他不滿足僅在這一方面滿足摯愛的冕下。
安瑟姆的蟲瞳分裂無數細小的複眼,他緩緩閉上眼睛,而喉嚨間卻在滾動着雄蟲求歡的呼噜。
抱着漂亮青年纖瘦的腰,安瑟姆勉強維持英俊的拟态人形,蟲紋生長迅猛,覆蓋住半邊面容,怪異又纏綿。
利諾進食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他很貪心,許是之前長期的饑餓讓他養成隻要有食物就會一滴不剩全都吃完的習慣。
他在進食完後在蟲族的翅膀間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表示他對食物的滿意。
“吃飽啦!”利諾撐起身體,注意到了安瑟姆的尾鈎,尾鈎和翅膀一樣,都是殺人于無形的武器。
蟲族是被危險的迷霧環境逼出的戰争機器,它們身上的每一個構造都在助力無數場戰争的勝利。
在蟲族曆史的剛開端,蟲群還沒有繼承和發展之前種族的文明和科技,仍舊處在野蠻未開化的階段,卻能靠着強悍的身體和天生的戰鬥本能驅散迷霧。
而蟲族也不僅僅隻是戰争機器,在利諾的出現證明,蟲族的大部分構造也在為蟲母服務。
比如翅膀上的廢液,又比如蟲族還沒有發覺的尾鈎。
利諾在蛻變後并沒有尾鈎和蟲紋,他輕輕拽了下安瑟姆的發絲:“我可以看看你的尾鈎嗎?”
他很好奇,尾鈎在現在的戰場上是類似暗器的存在,蟲族會從小被培養使用冷熱兵器,但尾鈎依舊有用。
但凡和蟲族戰鬥的怪物有絲毫的分心,那條尖銳猙獰的尾鈎會立馬捅進怪物的要害,勾爛怪物的器官,奪走怪物的性命。
安瑟姆聲音沙啞:“遵命,但是冕下,您要小心。”
雖然不同蟲子之間的尾鈎不盡相同,但尾鈎都是一緻的危險,外表恐怖猙獰,倒刺、利刃遍布,以及尾端的尖刺。
老實說,尾鈎醜陋至極,安瑟姆以及其他蟲族一直在避免将這條尾鈎暴露在利諾的視線裡。
安瑟姆把尾巴尖稍微伸到利諾可以夠到的距離内,他的尾鈎是與翅膀顔色一樣的乳白。
利諾伸手就要摸,眼看蟲母的手指就要碰到過于尖銳的倒刺,安瑟姆連忙閃開。
他沒有躲開,利諾抓住了蟲族的尾鈎。
“冕下!”安瑟姆的聲調拔高,焦急要查看利諾的手掌。
尾巴的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刺與刃,但凡摸上去,就會被鋒利的武器無情刺穿,安瑟姆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傷害到他侍奉的利諾冕下。
“沒有什麼事,原來尾鈎上的刺會收起來!”利諾摸到了略顯粗糙的冰冷尾鈎。
利刃早在利諾的手指覆蓋上時自動收縮,變成一條不那麼平滑的、白色尾巴。
安瑟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他的尾鈎是會把刺都收起來的,他自己不能控制,可是尾巴卻是在感知到蟲母的氣息後自動變成了無害的、取悅蟲母的玩具。
誰能想到,可以将怪物攪成爛肉的兇橫武器也是蟲母的玩具。
利諾很喜歡安瑟姆的尾鈎,或者說,無害的尾鈎更像是尾巴。
在安瑟姆還呆愣的時候,利諾變回精緻的小蝴蝶,全部的蟲肢剛好可以伸到尾鈎的幾個凹陷内。
一切都恰到好處,甚至比利諾睡床還要舒服。
這是蟲族為蟲母而生的栖息溫床,就像古神話中鳳凰的梧桐木。
小蝴蝶抱着尾鈎沉沉睡去,尾鈎尖打轉,想要同樣環抱蝴蝶,卻因主人的僵直而無法做到。
安瑟姆同樣變回蟲型,在貼身保護蟲母的時候他不會入睡,他隻是覺得這樣也許利諾冕下會更舒适。
果不其然,有蟲族的翅膀和尾鈎,小蝴蝶的兩根觸角快樂地晃動,同時陷入了更加深度的睡眠。
在夢中,利諾迷迷糊糊地還在想,他是不是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蟲族常識的考試點。
而且這個知識點是他發現的,到時候考試的時候他不得分誰得分?!
得記下來……算了,還是睡醒再記好了……
安瑟姆無言守護睡夢的蟲母,同時用腕表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拉斐爾。
他的本意是讓拉斐爾看蟲族尾鈎和冕下無比契合的現象。
然而拉斐爾卻隻看到利諾在抱着安瑟姆的尾鈎,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将還在研究的那本叫“如何讀懂母親——子女必讀書籍的強力推薦”的古籍扔到一邊。
這書不管用,一點都不能幫助他奪取冕下的歡心!
獨守空房的拉斐爾不再有以往的從容和善,徹底陷入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