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認識的朋友在附近酒館工作,這一晚要和剛認識不久的對象約會,見祁相晚夜裡沒什麼事要忙,托他幫忙頂幾個小時班。
祁相晚也有意去他那裡小酌幾杯,放松一下心情,便欣然答應了。
他在夜幕來臨時換上調酒師服裝,簡潔修身的白襯衫黑馬甲,恰到好處勾勒出颀長的身形,胸口領結系得整齊端正,不同于往日裡随心所欲的裝束。
來到開放式吧台内,祁相晚一開始還有點生疏,相比起一般的酒保,調酒師這個職業多少需要一定技巧。
但朋友再三保證不需要他表演那些花活,隻要按照配方調配即可,何況酒館裡不是沒有自動調酒的工具,同事也在旁邊幹活,他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祁相晚上手沒一會兒,果然難度不大,姿态逐漸放松下來,閑暇之餘也會偶爾給自己來上一杯。
他酒量向來不錯,甚至比自诩風流醉客的蕭星河還要好上幾分,畢竟是在斯卡星廢星區混大的人,表面再怎麼嚴謹正經,私底下也是煙酒不拒。
隻是平日裡不經常碰。
謝沉歆在酒館經理帶領下姗姗來遲時,包廂裡的人差不多已經喝嗨了。
沈柏川今晚組了個大局,把平時玩得不錯的朋友全喊過來,據說是給他新入手的寶貝開光慶賀。
謝沉歆最近有事要忙,原本不打算過來捧場,但轉念一想,有段時間沒跟他們出來聚一聚了,是該抽空過來玩一玩。
而且他對沈柏川買的那玩意是真的挺有興趣。
這裡的酒館算不上什麼高端會所,不比他們之前去的那些地方熱鬧,但裝修雅緻,氛圍古典,大廳裡吹奏着深沉悅耳的次中音薩克斯,自成一番格調韻味。
“喲,謝少終于來了。”見到他,沈柏川擺手招呼服務生去備酒,笑嘻嘻地迎了上來,“快上座,就差你了。”
“是啊謝少,自打你接手公司,就沒怎麼跟咱們出來玩了。”
“你是不是打算金盆洗手啊。”
“嗐,有了事業和婚姻的成熟Alpha,能跟我們這些不務正業的家夥一樣嘛。”
……
包廂裡的人也跟着起哄,酒意正興的人說話難免失了些顧忌,不過在座的人都是平時玩得不錯的,私底下開開玩笑相互調侃,也不會有人較真。
“你們少寒碜我。”謝沉歆找了個靠窗的的位置坐下,接過沈柏川遞過來的酒,“隻是被公司裡的事拌住而已,現在不就過來了。”
沈柏川摸摸下巴,嘀咕道:“謝老爺子果然寶刀未老,這麼快就把你降服了,都開始乖乖管理公司事務了。”
聽聞此言,謝沉歆臉色臭得不行,擡手扶額望向窗外的大廳:“你請我來喝酒,就是想扯這些沒用的屁話?”
“當然不是。”
沈柏川立馬變了副嘴臉,鼻子差點沒翹上天,他滿臉自豪道:“我跟你說,我待會要給你們展示的東西,絕對是這個,保準能亮瞎你們所有人的眼。”
他豎起大拇指,可謂是信心滿滿,然而謝沉歆聽完後并沒有什麼表示,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兀自盯着窗外樓下出神。
片刻後,謝沉歆忽然皺了眉。
沈柏川注意到了他的反常,順着謝沉歆的目光,他望向酒館一樓大廳角落裡的吧台,看到倚在牆檐下自酌的Beta。
他眉目低垂,垂落的碎發遮擋了神情,站在燈光晦暗處,看不清面容,但腰細腿長的身段和清冷朦胧的氣質,着實引人注目。
“那小子是誰啊,看着還挺帥,你認識?要不要叫上來喝一杯。”
沈柏川看向謝沉歆,卻見他的臉色越來越怪,情緒明顯不對勁了,沈柏川忽地反應過來。
“卧槽,不會是你家那位吧?”
沈柏川隻聽過祁相晚的大名,沒見過他幾次,但看謝沉歆這個反應,應該是他沒跑了。
謝沉歆收回目光,喝了點酒,眉頭微微皺着,眼眸中一片深沉的漆黑,叫人猜不透心裡的想法。
沈柏川眼觀鼻鼻觀心,隻能看出謝沉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也不敢貿然把人請上來了,晃着酒杯暗中觀察這位讓謝沉歆記恨這麼多年的Beta。
包廂裡有不少人也留意到了他倆的動靜。
雖然沒人主動開口提起這茬,怕惹謝沉歆不快,但坐窗邊的幾人都心照不宣地斜眼往外瞅,又是好奇又不敢造次。
能混進他們這個圈子裡的基本都是人精,即便是剛才借着酒意的調侃,也是極有分寸地踩線,從來不提謝沉歆那位諱莫如深的聯姻對象。
現在那個Beta居然活生生出現在他們附近,這換誰能忍得住好奇心不去關注。
沈柏川算是他們之間膽子最大,也是跟謝沉歆也是玩得最好的那個了,他接受到不少眼神暗示,于是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偏頭看向謝沉歆。
“看來今晚有人影響謝少的興緻了。”沈柏川開玩笑道,“要不然,我派人過去吓吓他,給他點顔色瞧瞧?”
沈柏川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委婉,跟打算下去逗小孩似的,完全沒有充當惡人的兇狠,主要也是拿捏不準謝沉歆的态度。
謝沉歆給自己續上酒,語焉不詳道:“無聊。”
他跟祁相晚同居這麼久,對彼此的容忍度高得驚人,還不至于一見到對方就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