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抿着水紅的唇,把上面的那點胭脂都吃花了。
急的淚花都從眼中冒了出來。
“過來,屈膝蹲下。”
看着裴琅膝前的空地,林稚有些猶豫,倒不是丢不丢面子的事,這是不是有些太......逾矩了?聯想到了自己心中對裴琅的那點遐思,林稚更加不好意思蹲下。
見她猶豫,裴琅也正色起來:“林表妹,是你用我的下人威脅我才留下給你一個機會,你如今還想做什麼?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膝前就多了一個黑影,小姑娘抱膝歪着頭與坐着的他平視:“表哥,你教訓得有道理,我聽你的就是了。”
“那處下筆沒力是因為手被繡花針給刺破了。”
盯着她烏黑發頂的小小發旋,裴琅冷靜收回了眼神,重新落回手上的文章。
蘭馨算着時辰想那個狐假虎威的表小姐也該走了,喜滋滋地端着一碗梅子湯從小廚房出來。她家公子難得主動提起什麼吃食,她一定得做得稱心。
隻是還沒等走出多遠,就看見跟在公子身邊伺候的小厮獨自站在一處。
公子如今腿疾未愈,這人竟然還敢在這躲懶?
蘭馨壓着心中的火氣,匆匆上前罵道:“你個沒心肝的,不在公子身邊伺候怎麼在這杵着?”
小厮瑟縮了一下有些委屈:“蘭馨姐姐,是公子讓我退下的,公子和表小姐有話要說。”
蘭馨一聽就擰起來秀眉:“你說什麼?表小姐還沒走?”
“公子沒把她趕出岚雪閣?”
小厮被她咄咄逼人的語氣有些吓到了,遲疑地搖了搖頭。
“真是......”蘭馨咬緊了下唇,把手裡端着梅子湯的托盤往人手中一塞,氣沖沖地朝着小亭而去。
她怕裴琅生氣,不敢動靜太大驚擾,隻是遠遠地瞧見了兩人卻忍不住驚呼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嚴嚴實實不敢讓一絲聲音洩出來。
隻見那對名義上的表兄妹正親密無間,嬌柔單薄的少女似乎伏在公子膝上,而那平日裡疏離冷情的人也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嘴角還有一絲柔和笑意。
明明是眷侶如畫一般的情景,可偏偏蘭馨卻看得怒火中燒。
那腰扭成這副模樣,細得也不怕扭斷了,狐狸精!
“不過就是一個投靠夫人的孤女,連給公子提鞋都不配!”
立在原地的小厮眼睜睜地看着蘭馨從自己面前走過,叫了好幾聲她也沒有理會自己。
“這次寫得不錯。”
盯着林稚用陸珩留下的筆墨重新寫了幾遍,裴琅看完這才點了點頭:“比起之前好了不少,隻是你之前落下的功夫太多了,如今寫的也才和陸珩差不多。”
林稚聽了這話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從前林家多事,她也沒機會去沉心練字。
可裴琅沉吟片刻後的聲音卻宛如天籁:“日後你每日都來岚雪閣練兩個時辰的字。”
“我養傷的這些時日不必入宮,先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