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程唯遞過咖啡，“多加了一包糖，慶祝我們完成方案。”

鄧寄接過杯子，指尖短暫相觸：“謝謝。“他抿了一口，眉頭立刻皺起，“這是……加了鹽？”

程唯大笑：“愚人節快樂！真的在那邊。”他指向長椅上的另一杯，“隻是想看你表情變化。值得等待。”

鄧寄搖頭，但程唯發誓他看到對方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們坐在長椅上最後檢查方案書，程唯負責藝術陳述部分，鄧寄核對技術參數。

“這個紅色……”鄧寄突然停在一頁設計圖上，“能改成其他顔色嗎？”

程唯湊過去看：“為什麼？這部分需要強烈的視覺沖擊。”

鄧寄的呼吸似乎變快了：“光譜分析顯示紅色波長對傳感器有幹擾。”

“胡說。”程唯指着數據表，“你的測試結果明明顯示所有可見光都在接受範圍内。”

鄧寄的指節發白：“那就當是我的個人偏好。”

程唯正想反駁，突然想起昨晚鄧寄摘掉眼鏡時那不自然的瞳孔收縮，以及今早對強光的敏感。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鄧寄……”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對紅色過敏？”

“荒謬。”鄧寄迅速合上文件，“我們該去提交了。評委會四點截止收件。”

程唯沒再追問，但心裡埋下了疑問。他們一起走向行政樓，途中經過藝術學院的露天展覽區。幾幅學生作品正在展出，其中一幅大型抽象畫以鮮紅色為主調，在陽光下幾乎刺眼。

程唯注意到鄧寄在經過那幅畫時明顯加快了腳步，并且微微側頭避開直視。更奇怪的是，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摸向左手腕，仿佛在檢查某種醫療設備。

提交過程很順利。工作人員收下他們的方案書和U盤，給了張收據：“初選結果三天後公布。祝好運。”

走出行政樓，程唯提議去慶祝一下。鄧寄搖頭：“我還有實驗數據要處理。”

“就一杯奶茶的時間。”程唯拽住他的手腕，“我知道有家店……”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鄧寄的袖口被拉開一截，露出手腕上一個奇怪的裝置，像是醫用腕帶，但嵌有微型電子元件，正閃爍着微弱的綠光。

鄧寄迅速拉好袖子：“心率監測器。實驗室安全規定。”

程唯知道他在撒謊。那個裝置看起來更像是某種醫療設備，但他決定不再深究：“好吧，改天再慶祝。明天實驗室見？”

“嗯。”鄧寄調整了下背包帶，“記得帶完整的色彩樣本。我們需要校準傳感器。”

程唯點點頭，目送鄧寄離開。走到拐角處時，鄧寄不自覺地擡手擋了下眼睛，那裡正好有一面紅色的院旗在風中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