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我哥的那筆賬,咱們現在就來算一算!”
蕭長風和蔣逸正沿着那條陰森小路向這邊狂奔。忽然一陣暴風雪憑空出現,令他們紛紛停下腳步。
蔣逸微微皺眉,顯然這種情況在他意料之外。蕭長風剜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便繼續趕路了。
蔣逸聳了聳肩,心說無所謂。反正無論發生什麼,自己和蕭長風都不會吃虧。
木屋這邊的兩人交手數次後,暴風雪漸漸停息下來。歐陽靖抹了一把被暗器劃傷的臉頰,濕黏的血糊了一手。要是剛才他反應再慢點,此刻估計已經在重開的路上了。
仙法威力雖大,終究不适合單挑——開什麼玩笑,你見過法師被刺客近身還能全身而退的?而且更不妙的是,這個法師他沒藍了!
何況對方是個過慣了刀口舔血日子的亡命之徒,論近身肉搏歐陽靖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對方逼到跟前,退無可退。
意外的,他并沒有感到恐懼。而是以一種複仇的心理面對這場較量,心中所想隻是把對方碎屍萬段。
于是他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锏——一張他寫過的威力最大的起爆符,貼在了對面身上。
這個距離爆炸的話他當然會被波及,哪怕施了真元護體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但歐陽靖嘴角微微勾起,笑得癫狂,毫不猶豫——
“開!”
……後來,目睹了全程的蕭長風表示,以後如果師父再說小少爺用的仙法是不務正業的話,他一定要第一個沖上去反駁。
剛才那陣爆炸的沖擊波幾乎把半徑數米内的松木攔腰吹斷,陣陣強風甚至把他和蔣逸這等内力深厚的弟子足足吹出去十米遠都停不下來,更不用說處于爆炸中心的人了,能留個全屍都算幸運……
歐陽靖扶着身旁隻剩一根木樁的松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剛才的真元護體已經徹底把他的藍用光了,雖說沖擊是勉強抵禦了一些,可在狂風作用下以高速運動的飛沙走石和樹枝殘屑還是不免要造成二次傷害。
“瘋子……”
一個極微弱的聲音從一棵倒塌的樹幹下方傳來。
歐陽靖咧了咧嘴角,邊笑邊咳嗽。
“呵……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少主!”
蕭長風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他飛身上前,抱着歐陽靖就往回跑。
“抱歉,弟子來遲了!”
蔣逸緊随其後,十指之間寒光一閃,不計其數的飛镖已然脫手,向不同方向射去,很快他便收獲了幾聲參差不齊的慘叫和幾具應聲倒地的屍體。
蔣逸冷哼一聲,“這點伏兵,形同虛設。”
蕭長風暗罵蔣逸這個沒輕沒重的混蛋居然當着少爺的面殺人,就不怕給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嗎?于是他輕輕捂住歐陽靖的眼睛,說:“别看。”
這場鬧劇終究還是結束了。
蕭長風一路抱着歐陽靖飛奔回姜承和步華身邊,可憐的步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蔣逸算計了一遭,差點喪命不說還險些拉着姜承陪葬。謝茗和謝雍帶着官府的救兵趕來,及時為他們處理了傷口。此刻步華抱着姜承死活不撒手哭的稀裡嘩啦,姜承無奈地推着他說自己以内力防禦了大部分傷害,隻是受些皮外傷并不礙事。
歐陽靖藍條空空現在隻想睡覺,但他在蕭長風懷裡睡得也不安穩,心裡總惦記着姜承的傷勢。兩隊人馬一會合他就醒了,撐着一陣陣鈍痛的胳膊腿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姜承身邊,二話不說用氣療術給他治療。陽屬性仙法雖然沒有遊戲裡加血那麼離譜,但輔助傷口快速愈合的功效還是不錯的。
他将掌心虛放在姜承的傷口上方半寸,咬着舌頭逼迫自己清醒着施法。雖說那些粗制濫造的暗器并未傷及筋骨,可單看這些染紅了紫衣的血迹他就一陣怒火攻心!這群該死的亡命之徒,那張起爆符沒把他炸死算他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歐陽靖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臉頰的傷口也随之隐隐作痛,一滴血珠輕輕滑落至下颌又隐沒進衣衫。突然臉頰被人小心翼翼地捧住,一陣暖意從對方指尖傳來。
他瞬間紅了臉,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像漫畫裡畫的那樣從耳朵眼裡噴出蒸汽來了。姜承湊得有些近,他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打在鼻尖,雖說兄弟倆平時摟摟抱抱同床共枕都是尋常,但乍一接近到如此……暧昧的距離還是頭一回,饒是歐陽靖自诩臉皮厚如城牆,在姜承面前也常常敗下陣來。
“你受傷了?”
這張臉總是又軟又粉嫩的,像是皇甫卓愛把玩的玉石般精雕細琢,姜承常常有把他的臉捏成各種形狀的沖動,卻礙于面子不好下手。他無法想象何人竟敢用刀子在這樣一張臉上拉一道口子,指尖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我……”
歐陽靖不敢直視姜承,隻能支支吾吾地答道:“沒事,小傷而已啦,哪有你傷的嚴重。”
此後二人就不再說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氛圍多少有點古怪。
“小少爺,對不起!!”步華頂着兩個荷包蛋眼十分沒眼色地打破了氣氛:“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廢物嗚嗚嗚……要不是為了救我,四師兄也不會……”
歐陽靖滿頭黑線,心說這個小哭包當真是排行第五的弟子?僅次于姜承??他順手摸了摸步華的腦袋:“好啦好啦,沒人責怪你,也不是你的錯,誰知道那條官道上今兒個這麼‘熱鬧’呢~”
步華撇了撇嘴,繼續撲進姜承懷裡大哭:“嗚嗚嗚對不起四師兄……”
歐陽靖攤了攤手,雖然這個步華挺奇怪的,不過這樣也不壞,至少他欠了姜承好大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