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逸……他面色凝重地想,你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轉眼已近年末,弟子們都忙着準備類似期末考試的考核,畢竟考核結果決定着自己能不能回家過個好年。像姜承之類的三好學生當然不擔心,不過像步華這類不那麼優秀的弟子嘛……
這不一會功夫姜承身邊就聚集了不少臨時抱佛腳的人了。
“小少爺,小少爺?”
謝茗突然冒出來從背後戳了戳歐陽靖的肩膀,鬼鬼祟祟地跟他咬耳朵:“弟子有一事相求,還請少爺不吝賜教……”
歐陽靖來了興緻,“有什麼事是連九哥都要請教我的,莫不是忽然對仙法感了興趣?”
“非也非也,玄門道術高深莫測,我哪裡學得會。我知少爺你一向鬼點子頗多,不知能否提點幾個奇法,我想給一位女孩子準備個驚喜。”
“啊?原來你是要去讨好女孩子啊?”
謝茗豎起一根食指:“噓噓噓——小少爺你太大聲了!别被花——花師妹聽見。”
“……哦,”歐陽靖抓了抓一頭亂毛,“那你具體是要幹啥?”
“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訴花師妹,但又不想以太過尋常的方式。你也知道她素愛新奇事物,我若能整一出不同凡響的,她必會同意!”
“一件很重要的事,還要以不同凡響的方式……”
謝茗吭哧吭哧地點點頭,滿眼放光。
歐陽靖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九哥,既然是重要的事,還是不要玩什麼花樣了吧?”
“這……唉!看來小少爺你還是沒明白啊,就非要我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嘛。”謝茗紅着臉搓了搓手,“花師妹平時對我關照有加,我……想借此試探一番她的心意。”
“什麼?!你倆什麼時候——”歐陽靖及時壓低聲音,“所以,九哥你要告白?”
謝茗悄悄移開目光。
“那我就懂了嘛~”歐陽靖了然一笑,攬上謝茗的肩膀。“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就會彈兩首曲子。依我之見不如藏情于歌、以曲表心迹?”
“少爺的意思是——”
歐陽靖眼睛一轉,心生一計。“這不快到年末了嗎,等你們通過考核後也還有一段時間才到新年,這段時間大家暫時留在折劍沒事幹,不如趁此機會辦個聯歡會!”
“你的意思是,在晚會上當衆——”謝茗登時紅了臉,“不成不成!師妹雖然是個性情中人,臉皮卻也沒到那般厚度啊!”
“誰叫你站在台上大喊‘我喜歡你’了?都說了要以非同凡響的方式告白,你怎麼還停留在這樣直白的思維方式上。此事且交給我,等我爹批準了,咱們就再找幾個幫手來幹票大的!”
很快,年末考核後要舉辦一場盛大晚會的消息在弟子間傳開了,所有人都在訓練間隙把這事作了聊天主題,多才多藝者琢磨着自己表演些什麼,才藝平平但是劍法過人的弟子也打算上台耍上幾招,其他人則興緻勃勃地讨論着最希望看到誰上場雲雲。
而歐陽靖把謝茗的事掐頭去尾給江月說了一遍,問他想不想加入。不料江月第一句話就是:“他倆終于能成了?”
歐陽靖:“十六哥,你怎麼知道的?”
“嗨,他倆早就就有那個勢頭了,奈何在情愛之事上這倆人一個比一個矜持,我還惦記着他們什麼時候能捅破這層紙,看來這下有好戲看咯~”
他又去問了涼期,想不到這位五大三粗的純爺們的第一反應也如出一轍:“小謝那小子終于打算表白了?甚好甚好!”
歐陽靖再次感慨,看來自己母胎solo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想起在大學的時候,一個舍友說今晚要和對象住在外頭,就不回宿舍了要他們幫忙應付一下導員。他當時還傻乎乎地叮囑對方晚上記得鎖好門窗雲雲,以為對方隻是單純的和對象出去玩,可能地方有點遠來不及回學校所以住酒店,說不定晚上會一塊打把排位什麼的——後來問了其他舍友,才知道這倆人當晚是去——
總之被舍友好一頓取笑。這麼看來,他看不出謝茗和花盞的苗頭也是情有可原……
趁着閑暇時候,他把謝茗和江月叫到一起一塊讨論此事。大家簡單商議後,發現歐陽靖會彈“吉他”、江月會吹笛子、謝茗唱歌好聽,不如就順勢組個樂團。
江月贊成,“這樣好啊,九師兄不是整天念叨着要成立一個雲州第一樂團嗎?”
“但是選什麼曲子好呢?”歐陽靖在腦海中搜索,哪首歌既适合表白又适合吉他笛子合奏。而且把現代人寫的歌詞照搬過來也不大好,還得改編一番。
“而且我們這個團隊的成員是不是有點少了?”謝茗心想,就三個人,未免寒酸了點。
“九師兄,折劍山莊上下懂樂器的人也不多啊。”
“誰說不多?算沒算本大爺一個?”
涼期忽然推門而入,“小謝,你要組樂隊怎麼也不邀請我?”
“哦?”歐陽靖屬實意外,“七哥會什麼樂器?”
涼期昂首挺胸,中氣十足地說:“唢呐!”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就算不需要唢呐,那你們還缺什麼樂器,本大爺可以學啊!”
歐陽靖道:“我想想啊,咱們現在已經有弦樂和管樂了,倒是缺個打擊樂。”
“打擊樂?”謝茗靈機一動,“編鐘如何?”
“嗯!對!”江月說,“曲子的主要旋律還是以小少爺的琴為主,編鐘用作和聲正好,也不難學!”
涼期扣了扣桌面,“決定了?那我就去山下的樂坊借一套來學學。”
謝茗十分感動:“多謝七師兄!”
“樂器倒好說,現在要緊的是把曲子選出來。”江月翻了翻歐陽靖挑的幾首歌,“這些曲子好聽是好聽,但都不好演奏。而且這歌詞寫的是個啥,唱出來根本沒人聽得懂吧……這樣,我拿回去把歌詞改一改。”
歐陽靖站起身來,“那我再去問問,還有沒有人會别的樂器。”
話雖如此,可上哪去找新的成員呢……
想着想着歐陽靖就把自己想回了他和姜承的小窩。他随手抱起“吉他”掃了幾個和弦,腦子裡模拟着合奏。太過全神貫注,以至于姜承回來了他都沒發現。
“看來還缺了個最重要的指揮,不然彈着彈着就錯了節拍了……嗯?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一會了。一進門就聽你在彈琴,沒好意思打擾你。”姜承随手将外套和白色圍巾放在衣架上,坐到歐陽靖身畔。“又彈了新的曲子?聽着歡快得很。”
“是啊,畢竟這是九哥用來告白的。”歐陽靖促狹一笑,貼近姜承的耳畔。“哥,你可别跟九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他%#@¥……”
“……哦?竟有此事,怪不得我平時看他們就有些端倪。”
“是啊,難得九哥請我幫忙,這場合奏我必得好好準備。曲目我倒是暫時定下來了,這首歌應當不錯,隻不過我們現在缺些人手。”
他從櫃子裡拿出兩隻大小不一的瓷碗和筷子遞給姜承,“對了哥,你現在沒什麼事吧,要不要幫我打一下節拍?”
姜承拿起了筷子:“什麼樣的節奏?”
“你就跟着我一開始彈的節奏來就行,但是注意不要被我帶偏了,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先流利地彈出一段前奏,姜承認真辨别着節拍,确定大緻節奏後開始敲碗。由于大小碗的聲音敲起來不一樣,他還分别用兩根筷子輪流敲兩隻碗,發出大小不一的強弱拍。曲子彈到後期果然隐隐有變快的趨勢,姜承全神貫注控制着節奏,慢慢将歐陽靖的速度帶回正軌。
一曲終了,歐陽靖很是滿意:“不錯啊哥,你挺有節奏感的,我看這樂隊指揮的位置交給你坐得了。”
“這……我不通樂理。”
“有什麼關系嘛,大家又不是專業的,搞出來的歌好聽不就得了。”他轉念一想,“诶……?不過話說回來,哥你剛才用兩個碗輪流打節拍還配合的挺好的,你莫不是有這方面天賦吧?”
姜承:“……?”
“正好,打擊樂隻有編鐘我還嫌不夠氣勢呢。”歐陽靖拍了拍姜承的肩膀,“我看,不如你來當鼓手吧!”
姜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