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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踏斷絕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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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扶厝立刻反唇相譏:“說起屈打成招,那個盤曉不就是你們皇甫家活生生的例子?”

“…………”

封子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對不起!!對不起皇甫門主,可他們都知道了,他們太聰明了,繼續瞞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何況我的任務本來就微不足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人群立刻開始了竊竊私語:

“這不是封家的小子嗎?”

“不認識,我隻認識一個叫封子越的,難道就是他哥?”

“皇甫一鳴為什麼會和封家的人有來往,何況這人還穿着折劍的弟子服?”

“封家老家本就在開封,和皇甫家沒有來往才叫奇怪吧。”

“話雖如此,但眼下這情況,很難不讓我陰謀論啊!”

“你——!你說什麼呢!誰給你安排任務了!”皇甫一鳴瘋狂用眼神暗示封子谙,奈何對方情緒已經瀕臨崩潰,旁的話根本聽不進去:“我隻負責制造流言蜚語污蔑四師兄,還有……還有跟蹤盤幸,将他和盤曉的關系告知皇甫弟子,再就沒有了!那些大事都是蔣寥星幹的!師父、不,審判官,我都招了,求您高擡貴手啊!我不想像四師兄一樣被逐出師門!!”

“原來是你封子谙!看我不打死你!”盤幸整個人瘋了一樣要沖出去給他來上一拳,被涼從意眼疾手快攔下。

【數日前,折劍山莊地界内某處。】

商現扭着封子谙的胳膊把他摁在地上,威脅道:“簡單點說吧,你們的計劃已經敗露了。你現在棄暗投明還來得及,不然等皇甫一鳴一倒,更沒人救得了你。”

“你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十師兄,要我說你還是太嫩了。”江移鵲慢慢在房中踱步,“你不适合幹這個,心裡有什麼通通寫在臉上了。”

“我,我……”

“我知道你有把柄在皇甫一鳴手裡。”殷拂挽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你們封家的母親在生你時受了魔氣熏染,你擔心如果不答應皇甫一鳴的要求,會以此為要挾連累封家名聲。”

“……”

“能舍生取義,倒是個男子漢。可你知不知道,上一個被類似情節害慘了的人是誰?”

“……是……四師兄。”

“大點聲!”

“……是四師兄!”

步華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碎碎念:“封子谙,你、你不會真的以為皇甫一鳴是真心要幫你吧?你就是個棄子,用完即扔。最好的選擇,就……就是及時倒戈來我們這邊,大家都是同門,能體諒你的不容易,也不想将來鬧得那、那麼不愉快。勝利遲早是我們的,你、你早日棄暗投明,我們也可以考慮到這一點而讓你将功補過。”

江移鵲俯下身去,在封子谙耳邊低語:“十師兄,你也不想被二小姐知道你是個助纣為虐的人吧?公審當日二小姐必然會在正廳觀看,屆時你如何表現,她将盡收眼底。”

【現在,折劍山莊。】

“放肆!!”

皇甫一鳴動怒了,一掌拍在白玉欄杆上,涼從意甚至隐約聽見堅硬的玉石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歐陽英,你平時就是這麼教導弟子的?教出一群目無尊卑、信口雌黃的流氓來!”

“審判官閣下,請、請聽我一言!”

這次又是誰?皇甫一鳴已經快無力吐槽了。

步華走到台前。他的手、腳都在抖,顯然,以他的性子來說,僅僅是站在衆目睽睽之下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勇氣。

“在、在下折劍五弟子步華,字聆塵,有、有證據标明封子谙與皇甫弟子私相往來!”

修武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袖口。他意識到一件很糟糕的事!

“哦?”歐陽英贊許地看着步聆塵。這個五弟子,以往他并未給予過多關注,畢竟第一到第四位的弟子,除了商現基本都是些風雲人物,對比之下就顯得步聆塵格外平平無奇。加之他平時性格又悶,講話還結巴,整個人唯唯諾諾的。如今竟然有勇氣站在公堂之上指控皇甫一鳴,歐陽英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步聆塵,請說!”

步聆塵深呼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躁動的心跳。“三日前的夜裡,我曾目睹封子谙與一名皇甫家弟子暗通密信。就在皇甫弟子從袖中掏出密信的瞬間,我看到一枚冰螭龍玉佩也一并滑出!那枚玉佩精美無比,質地竟然還是稀有的藍色和田玉,因此我一下子便記住了!各位若是還不信,大可叫所有皇甫弟子立刻将身上所有配飾拿出來一一比對!”

修武冷汗直冒,一個勁地看向皇甫一鳴,後者則極力回避着視線。

“這種小事就不必了。”歐陽英說,“衆位若對此有疑問,大可等公審結束後自行查證,我們繼續。方才封子谙的供詞仍有疑點,蔣寥星在此事件中又是何角色?”

“蔣逸便是此人在折劍山莊的眼線!”

江移鵲強撐着受傷的軀體想向前走一兩步,腿肚子就開始打戰了。歐陽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江移鵲便繼續說:“此人似乎對四師兄格外感興趣,因此費盡心思混入折劍山莊,想必在這段時間也做了不少手腳!”

江移鵲話音未落,蔣寥星便慢吞吞地走到了台前,他背後跟着商現。

商現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後說:“折劍山莊三弟子,商現商卿鶴,願賭上江南商家的名号與人格,指控蔣寥星!”

【公審開始後十分鐘左右,蕭長風的“停屍房”。】

商卿鶴反手将門反鎖,和蔣逸面面相觑。

如果說封子谙的水平,充其量不過是道開胃菜,那麼蔣逸可說是正餐了。

想要攻破蔣逸的心理防線,難度可不比小少爺在做的事情低多少——商卿鶴想着。但,因此而止步不前可不是他的作風。何況,商卿鶴天生似乎就比旁人更擅長洞悉人心,如果歐陽靖足夠了解商卿鶴,恐怕至少會當場授予他心理學碩士的學位……咳咳開個玩笑。

“二師兄。”

“……”

“你不說話也沒關系,我知道你能聽見我,這就夠了。”商卿鶴看了一眼蔣逸身上厚厚的繃帶,歎了口氣,“你的傷看起來還沒好,那個黑衣人下手這麼重?”

“……”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說我并非真心關心你的傷勢,不過是想試探一番,讓你放下心防。”

“既然你我都是聰明人,我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了。你既然這麼在乎蕭長風,甚至可以舍命護他,為什麼還要答應那個人?你明知道這種人太過危險,他既然能想方設法陷害四師弟,難道你以為将蕭長風用完即棄——這事他幹不出來嗎?”

蔣逸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你其實都是為了蕭長風,是吧。”

“你想為他斬斷前路的一切阻礙,完成他的一切夢想。其實姜承到底和他有沒有仇你并不關心,那個人到底是姜承、李承還是王承你也不關心,你隻是希望蕭長風能開心……我說的對嗎?”

“蔣寥星,”商卿鶴重重搖了搖頭,他頭一次無比痛恨自己這該死的共情能力。“你是一個通過完成他人的夢想來實現自我價值的人。”

蔣寥星終于有了點反應:“……我隻是在報恩。”

“是啊,這恩報得,差點把恩人都給報死了。”商卿鶴難得冷幽默了一次,“現在蕭長風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已經是孤身一人了。蔣寥星,局勢千變萬化,你得快點做出抉擇。”

恰在此時,商卿鶴精心安排的人又來催促了第二遍:“三師兄,到底好了沒啊?!”

“馬上,馬上!你讓外邊的人再多等一會!”

商卿鶴故作焦急地連聲應下。這也是他總結出來的一種心理學技巧,通過刻意營造出的急迫氛圍,潛移默化地給人施壓。

“蔣寥星你也聽見了,現在外邊公審的節奏很快我們彼此都不剩多少時間。”商卿鶴加快了語速,“你若能供出黑衣人的罪行,說不定還能還蕭長風一份死後哀榮。你若執迷不悟隻會讓他帶着冤屈下地獄!”

“三師兄!那邊少主已經開始指控皇甫一鳴了你還要多久?!”

“馬上!都說了馬上就來你能不能耐心一點!催什麼催!”商卿鶴假裝動怒,轉而抓住蔣寥星的肩膀搖晃着:“醒醒吧二師兄,蕭長風已經死了!你隻剩一個人了,你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了!蕭長風如果還活着,他也會樂意見到你的成長的!”

“三師兄!十六師兄已經上了!公審已經進行到白熱環節了!!關鍵人證呢?要将死皇甫一鳴就差這臨門一腳了!行不行啊你!”

“再不回頭就真的來不及了蔣寥星!隻此一次機會算我求求你,為你自己而活好不好,不要永遠躲在别人的陰影下!蔣寥星!!!”

“…………别說了……”

蔣寥星将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

“………………我答應你!”

世界仿佛在一瞬間靜了下來。

商卿鶴不再理會崩潰的蔣寥星,轉而和門口那位“托兒”默契地握了握手。

想要攻破一個人的心防,需要的并非長篇大論,而是寥寥幾句對方真正想聽的話。

商卿鶴如是說。

【現在。】

因為商卿鶴的介入,人群開始沸騰了。

“這……江南商家?不是吧?”

“商家都願意趟這攤渾水?商家不是一向以冰清玉潔、厚德流光自居嗎?”

“正是因為商家從來品行高尚,他們所指控的人絕對有罪!我願意相信商卿鶴!”

“對,我也相信商家!商家人絕不會污蔑無辜之人!”

聽到這些鋪天蓋地的對商家的溢美之詞,商卿鶴卻隻是默默閉上雙眼。

“步入正題吧,蔣寥星。”他沉聲道,“自願成為神秘人的眼線,給他提供折劍山莊地圖,你是否認罪?”

蔣寥星點點頭。

“協助此人潛入山莊,甚至險些殺害蕭長風,你是否認罪?”

蔣寥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在莊内傳播對姜承不利的流言蜚語,扭曲真相、混淆視聽,你是否認罪?”

“……我認罪。”

皇甫一鳴開始後悔了。

原本隻是想扳倒區區一個姜承的,沒想到拔出蘿蔔帶着泥。他調查過,姜承不過是個孤兒,在折劍山莊的人緣又不好,一旦出事歐陽英肯定會第一個甩了他。

但事實卻是,歐陽英倒是幹脆利落地棄車保帥了,可這接二連三冒出來的折劍弟子又是什麼情況?

原本以為歐陽靖當初在開封那一番話不過是虛張聲勢,沒想到他真的有确鑿的證據!

原本以為要陷害姜承也不過區區幾條流言蜚語、幾項莫須有罪名的事,可他好像不知不覺把自己也給玩了進去!

是因為那個黑衣男子嗎?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真如江移鵲所言,是個魔族?

可魔族為何會處心積慮戕害同胞?皇甫一鳴百思不得解。

“既然蔣寥星供認不諱,那麼商卿鶴的指控成立!”歐陽英一句話如驚雷般震醒了皇甫一鳴。“看來,想要徹查此案,那神秘人便是無可避免的最大疑點。”

其實公審進行到這裡,大部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林人士已經開始懵圈了,隻能通過和身邊的人讨論才能解惑,因此正廳之下亂作一團。歐陽靖再次敲了敲可憐的白玉欄杆:“肅靜、肅靜!”哦老天,他感覺自己被那維萊特附身了(不是)。

人群安靜後,歐陽靖給了夏侯瑾軒一個眼神。

夏侯瑾軒立刻會意,開始推波助瀾:“各位,之前歐陽靖與姜承來到明州接晚輩前往品劍大會時,我們就從千峰嶺走過一次。千峰嶺的路确實崎岖複雜,怪石林立,還是多虧了特殊情報來源才尋到寨子呢。”

瑕也開始胡言亂語:“是啊,我們當時有急事想找那群山賊,這路就是那個神秘人給我們指的呢。”

皇甫一鳴急忙附和:“對,就是此人!既然夏侯世侄和這位姑娘都見過他,那想來他幫助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此時,殷拂挽悠悠一笑,走上前去:“這可就跟我專業對口了。審判官閣下,我的人曾經在開封皇甫府附近見過那個神秘人哦。瑕姑娘,此人是否一身黑袍,戴着一個白色面具?”

瑕連連點頭稱是。歐陽英詫異地看了眼皇甫一鳴:“黑袍白面……皇甫兄,你竟然與這種人私下會面?聽起來可不像什麼好人。”

“我——”無奈之下,皇甫一鳴隻好将矛頭對準殷拂挽:“殷拂挽,你又是何居心,為何要監視我皇甫府?”

殷拂挽又擺出了平時那副痞帥的笑了。歐陽靖一看便知,這正是殷燃準備開始撒謊騙人的标志!

“哎呀,皇甫門主,那您可真是——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啊。”殷拂挽騙起人來信手拈來,撒謊都不帶臉紅的,“畢竟,我就是那個黑衣人派來的呀,不監視您還能監視誰?”

“你說什麼?!!”

暮菖蘭見狀,開始了火上澆油:“這黑衣人聽上去可危險得很呐,皇甫門主,想要與虎謀皮,若是沒有與之匹配的膽色,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哦。”

龍溟聽得特别想笑,他早就知道這一切是舅舅的手筆,但歐陽靖等人一通胡攪蠻纏,竟然能把公審搞得如此烏龍,要不是考慮到在這種場合笑出聲很引人矚目,他早就笑個痛快了。

“我去,皇甫家也和妖魔糾纏不清?”

“我的天哪,這場公審明明是皇甫家發起的吧,怎麼還爆出驚天大瓜了呢?”

“那黑衣人到底什麼來頭啊,皇甫家又是怎麼和這種人勾結上的?”

“不知道,感覺很危險……皇甫一鳴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

姜承陣營的衆人興風作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還被瘋狂帶節奏,加上殷拂挽那一波亦真亦假的說辭徹底讓皇甫一鳴起了疑心,難道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他?自己才是被騙了的那個?

一套組合拳下來,皇甫一鳴的邏輯思維模塊也被打擊的差不多了。心慌意亂之下他口不擇言:“我從來就不認識那個男人,此處乃是公堂之上休要胡言亂語!歐陽兄,我們還是把重點放回盤曉一案上——”

皇甫一鳴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歐陽英正在用比他驚訝百倍的目光看着自己。

“皇甫兄,”歐陽英緊緊盯着他,“你剛才說——那個‘男’人?”

糟了。

皇甫一鳴連連後退幾步。

而一直退居幕後的歐陽靖,此時此刻竟然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我們可從來沒說過那個黑衣人是男是女啊,皇甫門主。”殷拂挽笑的猖狂,“您怎麼知道他是男人,萬一是女人呢?”

“………………”

被告席上,姜承松了口氣,微笑破天荒地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厲岩全程聽下來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多少也能看出來勝利的天平再向他們傾斜,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姜承是知道的。歐陽靖絕對不會在這種重要場合放松警惕。而一旦他做出了代表放松警惕的動作,就說明——事态已經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閉上雙眼,意味着可以不用再縱觀全局。

驟然放松下來,情緒上的疲倦瞬間反饋到身體上,令姜承險些站不穩。他搖晃了一下,又狠狠捏緊拳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雖然又一次無法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面對風浪,但他至少一定要見證歐陽靖的勝利!

“您有權保持沉默,但您所說的一切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江移鵲和歐陽靖異口同聲。他回想起來小的時候,因為謝茗的兄長謝雍想考大理寺評事,所以男孩們也愛玩一些模仿大理寺審訊犯人的遊戲。這句話就是歐陽靖常愛挂在嘴邊的一句,當時江移鵲總是不解其意,如今卻終于理解了。

“那、那這些半魔呢?”皇甫一鳴指向奄奄一息的盤曉和姜承身邊的厲岩,“難道這些賊人就不是實實在在的威脅?歐陽盟主,他們可是親口承認了自己是半魔!是時候主持公道了!”

結蘿的臉色瞬間白了,她原本聽着公審聽得美滋滋,覺得這小豆芽果真不是一般人,沒想到算來算去,竟然要保不住厲岩了!

她急的想要立刻放迷煙,卻被龍溟攔下了:“慢着結蘿姑娘,事情尚有轉圜餘地,我相信小公子一定考慮到了眼下此種情形。”

“……好吧,姑且信你們一次!”

歐陽靖胸有成竹的神色讓皇甫一鳴不寒而栗。他慢悠悠擡起頭,向着人群一處角落喊了一嗓子:“謝大哥,你在嗎?”

然而此謝大哥非彼謝大哥。謝滄行隻是擡頭看了一眼歐陽靖,就笑着又低下頭痛飲霜華春。

“——自然是一直在的。不然,折劍山莊自顧自地開了這麼大一個公審,沒有官府的人在旁時刻盯着,也太不像話了吧?”

隻見謝雍背後跟着謝茗,兄弟倆一同從人群中緩緩走上前來,途徑的人隻要是見了謝雍所着的官服,都畢恭畢敬地為他們讓路。

歐陽英驚訝道:“啊,你們是——”

謝雍微笑着行了一禮:“歐陽盟主好,在下乃大理寺少卿——謝雍謝恒遠,有禮了!”

謝茗也敬了一禮:“折劍山莊九弟子,謝茗、謝恒攸!”

一樁武林公審竟然驚動了大理寺,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其熱烈程度比先前的幾個小高潮都來得過分!

“原來是大理寺少卿,歐陽英有失遠迎!”說着便要将自己審判長的位置交給謝恒遠來坐。

“無妨。折劍公審已經快到尾聲,歐陽盟主繼續坐鎮便好,我若半路進來反倒顯得不識趣了。”謝恒遠擺擺手,“何況這出公審能夠順利進行這麼久,也是多虧了恒攸及時通知我啊。由我這個少卿親自督審,咱們跟上邊也有個交代了。”

“少卿大人說的是,歐陽英僭越了。”

“且不說這個。我在人群裡旁聽了許久早就手癢難耐,現在可算有用武之地了。”謝恒遠沖着歐陽靖笑笑,“方才諸位的辯論真是精彩,在下聽得津津有味啊。”

他用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折劍弟子:花扶厝、江移鵲、步聆塵、商卿鶴、涼從意、謝恒攸……“急智多謀、不懼強權、豪俠仗義、團結一心,勇氣可嘉!歐陽盟主,你這屆弟子真是卧虎藏龍,個個都是人才啊。”

“哈哈哈哈……是啊,我也總是這樣認為。能得到這些弟子,是歐陽家之幸啊。”

“那麼……”謝恒遠站到歐陽英身邊,俯瞰衆人。此刻他的言行舉止都帶上了一名大理寺少卿的氣場,台下瞬間針落可聞。

“根據折劍公審的結果看來,盤曉、厲岩二人,有串通一氣之嫌,厲岩疑似千峰嶺劫道山賊,先暫且将二人押送至大理寺,具體罪責将在審訊之後按數定奪。”

謝恒遠擡了下下巴,立刻有官兵将厲岩和盤曉帶走了。厲岩和歐陽靖确認了一下眼神,也沒抵抗,就這麼一團和氣地平安離開了折劍山莊。

“看來,這場公審的結果已定。”歐陽英和謝恒遠最後确認了一下,打算善始善終,還是由他親自宣告最後的判決,“那麼,就由我為大家重理一遍品劍大會殺人案的真相——”

品劍大會開始之前,姜承、歐陽靖、夏侯瑾軒等人在凝翠甸遇襲,姜承為保護歐陽少主受傷,妖氣侵體,困于五内。後又于千峰嶺處同山賊厲岩短兵相接,内力再次受損,依舊沒有得到專業治療,終于在品劍大會上爆發,誤傷偷襲的蕭長風。

黑衣男子意圖陷害姜承,便買通蔣寥星,多次混入折劍山莊,試圖尋找機會殺死蕭長風,一舉嫁禍給姜承,坐實其殺人妖魔的罪名。幸好有江月、謝茗、涼期、步華、商現、花盞等人力挽狂瀾,沒能讓陰謀太快得逞。

随後,黑衣男子暗中聯絡皇甫一鳴,分享了千峰嶺山寨的情報,暗示皇甫弟子抓來山賊作為人質,進一步污損姜承名聲。

在此期間,皇甫一鳴以某種條件為要挾買通封子谙,令其在莊内和蔣寥星一同散布謠言,加深民衆對姜承的妖魔印象。三管齊下,最終“證據确鑿”、發起公審,徹底令清白之人永無翻身之日。

一語終了,人群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難以想象如此龐大的陰謀就這樣被揭露在了自己眼前,簡直是見證曆史!

“肅靜、肅靜!!”歐陽靖又用書封狠狠敲了兩下白玉欄杆。接下來要公布整個周目、不、乃至他媽的整個世界整個宇宙最最最關鍵的一件事了!你們這群兔崽子都給老子安靜點認真聽!!豎起耳朵聽!使出吃奶的力氣聽!!誰不聽我揍誰信不信?!

“……最終結果經由大理寺少卿謝恒遠、折劍山莊門主歐陽英一同确認,保證結果公正、有效。此案将被大理寺整理成冊錄入卷宗!”縱使再莊嚴肅穆的語氣也難掩歐陽英的激動心情,他顫抖着手在謝恒遠提供的文件上按上手印,而後看向站在台下萬衆矚目之地的姜承,嘴唇抖個沒完。

良久,他終于說——

“現在我宣布,品劍大會殺人案——”

歐陽靖睜開了眼,從倚靠着的柱子上直起了身。

江移鵲輕輕推開了攙扶的侍女浣紗,用飽含千言萬語的目光注視着姜承。

步聆塵縮在商卿鶴懷裡,也顧不上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恒攸跟個小媳婦似的摟住花扶厝的手臂,喘得像剛跑完一千米。

涼從意不知何時跑到了謝滄行旁邊,一屁股坐到了石桌上,抄起一壺霜華春就噸噸噸往裡灌,還不忘跟謝滄行幹杯。

“——嫌疑人姜承,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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