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她嘴上這麼說着,但還是很擔心阮棠的報告。
确診胃癌,彼酥寒有點不可置信的看向阮棠,阮棠調皮的笑了笑:“我爸媽沒錢給我治,但他們堅持要給我治,所以隻能一點一點墊醫藥費,手術費。”
“......”彼酥寒沉默了,重生成有錢人的她,第一次感到沒錢的無力感。
“不治療你還能活到高中畢業對吧?”彼酥寒看向阮棠,像是下定了決心。
“昂,咋了?”阮棠問道。
“等我18歲!我可以自己支配我的錢的時候,我幫你付。”彼酥寒說道,她知道彼嚴肯定不會為無回報的事投資。
光很耀眼,很溫暖,在黑暗中的人們,在遇到光之後,都會深深愛上那種見到光的感覺,也不希望光會離去。
阮棠像陰溝裡的老鼠,躲在角落裡,貪婪的沐浴着溫柔的光線。但她終究抵不過時間,即使早有準備,但拿到報告的那一刻,還是會想着。
“我死了,她會不會忘記我?她總擔心我胃炎痛,但我死啦,就不會疼了,她也不用擔心我疼了。”
她開始想象自己的死亡的時候,卻伸過來一隻手,想把她拉出泥潭。
“我賺錢給你去做化療!”她說着。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是身外之物,又或者說,彼酥寒就是她的全世界。
“一想到我死啦,你在我墳前會哭的稀裡嘩啦”阮棠仍開着玩笑“嗚,我的心都要碎了。”她想看看彼酥寒的反應。
“别瞎講,”彼酥寒打斷她“我會籌夠錢,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看花看草看日落,看山看水看星星。”
她那天很開心,那束光,真的隻屬于她了。
高中,彼嚴考慮到公司後續發展,将彼酥寒送進貴族學校,那束光離開了。
一個人失而複得,得而複失,大概率會瘋掉,但阮棠克制了自己,她強迫自己變得獨立,強大。
她在班級的角落看到一個女孩,周圍都是歡聲笑語,隻有她安安靜靜的待在,什麼也不幹,就盯着窗外。
“你好呀,我叫阮棠”她朝女孩伸出手“交個朋友?”
女孩愣了愣面無表情的擡起手:“你好,我叫許琬晨,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做朋友?我這個人很無趣。”
阮棠沖她甜甜的笑着:“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她也成了别人世界裡的光,那個曾經讓自己夢寐以求,崇拜遵敬的光,終于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小女孩靠着光點亮了前方的道路,又舉起火把,當年追光的小女孩,如今成了别人的光。
這算是,用另一種方式去記住她了。
阮棠本以為再也沒機會遇到了,直至高二下學期。
“我叫彼酥寒。”一個長得清冷好看的女孩子站在講台上,看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但臉上的表情陰沉,讓人不敢靠近。
“我還是找到你了。”阮棠喃喃着,那束光,又照了回來,隻是,她好像知道彼酥寒先前心不在焉是為何了。
彼酥寒和何欣暖關系親密,她猜測過,彼酥寒可能喜歡何欣暖,但也僅僅是猜測,直到彼酥寒親口告訴她。
“大概就是這樣,”阮棠擦了擦滑落的淚珠,沖許琬晨笑了笑“有什麼聽後感嗎?或者問題。”
許琬晨點點頭:“提到的你得了什麼很重的病是什麼?”
阮棠愣了一下,開始編:“呃...就是...胃病而已,不吃飯導緻的。”
許琬晨點了點頭,認真的盯着阮棠:“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愛上光,别人也會?”
阮棠輕輕的笑着:“肯定啊,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光呢?不早了,要不先睡了。”
許琬晨眼眸下垂,有點小失望,她還是沒能理解自己什麼意思。
彼酥寒随意的翻着手機,如巡邏般每個軟件都點開看看,末了,她點開個何欣暖的聊天記錄,雙擊何欣暖的屏幕。
“對方拍了拍你并順走你錢包兩億”
彼酥寒看着這個拍拍,忍不住笑了出來,發到:“你好逗啊,你有這麼多錢嗎?”
“沒有,”對面回複的很快“但我想到我的錢夠買冥币,換一下兩億不就到手了嗎?”
彼酥寒吐槽:“你這樣不吉利,遲早出事。”
“欸”何欣暖回道“還咒我?”
兩人在屏幕兩邊,小學生過招,玩的不亦樂乎。雲漸漸蓋住月亮,月亮也睡了,萬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