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瑄即刻反省自己的不敏感,馮玥描述的那人明顯就是徐淼。而且這個情報還是自己傳遞給她的,就在今年的一月。
他現在要去哪裡給她變出一個學法語的姐姐來?他和徐淼,都已經分手三四年了。
“玥玥。我,和那個姐姐,分手了。”
馮瑄交待完這句之後,内心企盼馮玥别再問是什麼時候,也别問是為什麼。因為這兩個問題,他都很難回答。
“哦。”
馮玥隻回了一個哦,并不是因為心靈感應,聽到了他的渴望。而隻是單純地覺得,失戀該是一件傷心事,她不想令馮瑄哥哥難過。
馮瑄見好就收,很快地轉移話題,害怕再橫生枝節。
“對了,玥玥,你為什麼沒有給我發郵件?六月的回信裡,我給你留了我的郵箱地址。”
馮玥慶幸杯子裡的水不多,之前已被她喝光,否則那一瞬間手抖的程度,絕對能把原本裡頭的液體全灑到地闆上。
什麼叫樂極生悲?說的必然就是她馮玥本人。
剛剛的短短半小時内,發生了太大的一場驚喜,居然讓她忘記了在高考之前還有一個520事件。
或許也因為那次烏龍表白後,對方的後續反應是婉拒,馮玥的潛意識本就把這件無疾而終的小事抛擲腦後,當作一切未發生過。
但是誰能想得到,紙上的表白方和被表白方,有一天竟然會在線下相逢?
馮玥不曾預判過這樣的情況,更不可能提前想好應對方案。她未必認為眼下這狀況棘手,隻是覺得極其尴尬。
甚至這份尴尬的主要來源并非是她自己,一個主動示愛的被拒者。她更多地是在替馮瑄感到尴尬,莫名其妙被人表白還得想法子推拒,完全是場無妄之災。
空杯子被她放到餐桌上,馮玥的有實物表演開始了。
“哥哥你給我寫信了嗎?哦對,你肯定會給我回信。”
“但是那封回信我沒有收到,高考一結束我就搬家了。”
“後來我有回小區找物業幫我開信箱,可裡面好像被清空過,我沒能找到你的信。”
“我想着反正我要來海陵讀書,就沒再寫信,打算直接出現在你面前,吓你一跳。”
“所以你被我吓到了嗎?”
女孩兒用輕松幾句話說清了事情的原委,還在調皮地期待他的回複。
如她所願,馮瑄給出了她想聽的答案。
“嗯,我被吓到了。”
困擾了他半年的心結,這才釋懷。
之前為對方斷聯而設想的最大可能,此刻隻會覺得可笑。哪來那麼複雜的心理過程,不過隻是外在環境造成的偶然中斷而已。
“你之前就來這裡找過我?”
“嗯。”
“是鄰居告訴你,我去美國工作了?”
“……嗯。”
“傻瓜。”
這聲傻瓜,既是說給馮玥聽,其實也是在說他自己。
兩個傻瓜抱在了一起,一個主動,一個被動。這是馮瑄今天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是在蛋糕房門口,他們初遇的時候。
這會兒在家中的客廳,纖弱的身軀被他攬入懷中,并未感到對方的用力,馮玥不會抗拒,但是會有感歎,果然西方社會的交際禮儀要比含蓄的東方文化熱情奔放得多啊。
“任川上課的時候,沒介紹他自己是哪屆的本科生嗎?”
“嗯?好像說過。”
“那你就不想想,他和我是同班同學?”
“哦,我當時沒有仔細去算。”
“這用算嗎,才幾年。任川他肯定會有我的聯系方式。”
馮玥算是聽明白了,抱着她的這人是在明晃晃地埋怨呢。怪她繼弄丢回信後,來了海大又沒有積極主動地尋找破局方法。
“那,萬一那個人并沒有很想見我怎麼辦?畢竟那個人,他也沒有用其他方式來聯系我啊。”
“哪個人?”
“那個人是哪個人?”
馮瑄連問兩次,彎腰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馮玥怕碰到他的臉,一邊笑着閃躲,一邊嘴上求饒。
“錯了錯了,不是那個人,是馮瑄哥哥。”
馮瑄這才把她放開。獲得自由後的馮玥,第一時間向廚房走去。
“哥哥,我們吃蛋糕吧。”
正規面包房的包裝裡,配件自然給地齊全。馮瑄沒有過單獨陪人過生日的體驗,盒子拆開後,奶油蛋糕之外的那些個皇冠,插卡,蠟燭之類的小玩意,對他來說着實新鮮。
他一樣也沒浪費。先研究了皇冠造型的金色硬紙闆,三下兩下,平面變立體,然後卡在了馮玥的腦袋上,順手還給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蠟燭想插幾根,好像放十八根的話,面積也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