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眉頭輕皺。
鄭東聽兩人不鹹不淡的攀談,手中有些無聊的扒着粥,好好的二人世界就這麼被攪合了,着實對這人生不出什麼好感。
可偏偏有人直覺不靈敏。段景轉而向鄭東開口:“小亭,是第一次來蘇州嗎?”
鄭東心中不喜,這人有些自來熟啊!又不知他與東方是何交情,便語調平平道:“以前沒來過。”他雖然來出差來過不隻一次,楊少年确實三歲後第一次下黑木崖。
實話實說的鄭東引起了某人興志,隻聽他溫聲道:“那你都玩過什麼地方了?”鄭東看了東方一眼,見他不動聲色。撿着這幾日兩人一同去過的地方說了幾處。
段景又道:“南邊的普照寺去過了嗎?改天有空,我帶你去玩好不好?”鄭東聽了搓搓胳膊上新起的疙瘩,怎麼是怪叔叔的語氣?話說他這豆芽身材,真的有人誘拐嗎?卻不知有些人就偏愛沒長開的少年身材。
東方眼神微冷,禮貌卻疏遠:“我與小亭去過了,不勞段兄挂心,小孩子玩心重,當哥哥的自然要滿足他的要求。”鄭東低頭把臉埋進飯碗裡,腹诽:你什麼時候帶我去過?不正是你說不信鬼神,不用拜神佛嗎?還有,你是誰哥哥啊?!!
段景卻不以為意,見鄭東一直掃着盤裡的肉類,夾了一筷子芹菜到他碗裡,自說自話:“吃吧,不要挑食。”?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就不能正常用點嗎?要是楊父的話,他還會搏爹一笑地吃了。可是,那自然而然管教的口氣又是怎麼回事?鄭東糾結了,不吃會不會掃了他面子,讓東方不高興。碗前突然又伸出一雙筷子,把芹菜都夾了去。鄭東順着看去,竟都落在東方碗裡,見他若無其事的吃掉。
才向段景解釋到:“小孩子被嬌寵慣了,家裡人都随他去,段兄不要見怪”這是說我們家小孩愛吃不吃你一外人管不着吧!鄭東眨眨眼,重點是:一向有些輕微潔癖的人竟吃掉了他粥碗裡的芹菜。雖然段某人用了新筷子,可鄭東剛剛還就着碗邊喝粥來着。
段兄看東方不敗一番動作,這對表兄弟行止太親密了點吧。不像兄弟,倒像情人。微微有些了然,原來他想招惹的小貓已經有主了。可是沒聽說東方不敗換口味了呀!雖然有些疑惑,他也不再向鄭東大獻殷勤。對東方抱歉一笑,其中意味隻有兩人知曉。不一會他就告辭離開,走前還意味深長地打量兩人一眼。
鄭東還糾結在東方吃的芹菜是否有沾到自已的口水,連段景告辭也沒注意到,兀自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臉上一會紅一會白來回變換。
東方見少年表情有趣,不禁有幾分開心,又想到剛才段景所為,怎能還不知其所想?!
看來不隻他一人見到少年的好,危機感頓生,冥思苦想個方法将少年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段景走出酒樓,為好不容易看順眼的人已名花有主而惋惜不已。想到少年稚嫩有趣的神色和東方的回護,不禁惡向膽邊生。找了個更高處,剛好能看到窗邊兩人的位置,對東方不敗傳音道:“東方兄還沒享用過他吧?”故意享用兩字說得低沉吵啞。果然看到東方不敗變了臉色。向他的方向狠狠盯視一眼。段景沒他惱羞成怒的機會,已幾個起落隐去身影。
獨留東方在酒樓的椅子上咬牙切齒。他甯可還沒開竅,也不想用這種要人提醒的恥辱方式。初聽到那句話,他腦子裡有什麼哄然炸響。看少年白晰的臉頰,微微颌動的紅唇,清澈的眼睛。東方越想越是那麼回事。想到少年粉面含情的樣子,不禁心頭微顫。原來他最想對待少年的方式,是想把他當成自已的女人嗎?不對,還是有很大不同,他是想對他做那事,可是也不完全是那事,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光想想就心裡綿軟。他隻要和少年同桌吃飯就會覺得溫馨,少年每日在他周圍忙前忙後更覺得舒心。少年身上有很多秘密,他竟沒懷疑過他對自已不懷好意。反而把少年放在身邊才會安心。想和他相濡以沫,不想相忘于江湖。這,就是世人常說的鹣鲽情深吧,原來他想讓少年當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