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那麼大一個兇器,滿大街都是合法持兇器的人。——priest《默讀》]
白天瞅着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這會兒的淩晨三點,在凄涼慘淡的路燈下,死在了他的面前。
江天晚停下腳步,确切地說,是不得不停下腳步。
任誰的腳前出現一具屍體,想來都不會大眼不長一隻,腳直接莽撞地踩上去;更何況江天晚這人也不帶眼鏡,視力好得很。
即便地下一灘血迹的那個人是背對着天空,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江天晚還是辨認得出他是哪位。
他的同組隊友,羅奇。
人是做自由落體運動下來的,重力加速度沒被緩沖一點,江天晚眼瞅着他下來的;一開始江天晚還以為是實驗樓上哪個沒素質的,都研究生了,還扔這麼一大麻袋的垃圾下來,結果定睛一瞧,是個人,接觸地面後的幾秒鐘,那人的腳晃動了幾下,繼而當場死亡。
天色已微涼,霧白的蒸汽從江天晚的口鼻中呼出,消散在不太亮的夜燈裡。
這棟樓的人雖說普遍回去得都較晚,但這個點還沒回去的,屈指可數。
江天晚仰頭看了看每日進出的那棟樓,隻有一間實驗室亮着,那間實驗室的窗戶裡露出一個腦袋,江天晚從那模糊的輪廓就能判斷出來這人是誰。
對面坐着的警察就像是修羅場的索命無常,眼前的大燈“騰”地一下照在了兩人的眼睛上,“說,你們倆誰幹的?”
江天晚和錢潮互相偏頭對視了一眼。
昨天晚上,江天晚看到的那個樓上的輪廓,便是錢潮。
命案的第二天清晨,兩人便被警察帶走了,走之前倒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說昨晚三點的實驗樓,确實就剩錢潮一個人了;哦不,其實還有一個人,值班室大媽,隻不過大媽從十一點之後就一直坐在監控下打瞌睡,從來沒離開過,不在場證明過于确鑿。
所以還在樓上的,沒有任何監控證明的錢潮,便有最大嫌疑,當然,還有莫名其妙大半夜返回實驗室的江天晚,也并不能排除嫌疑。
所有人都覺得,就羅奇白天的狀态看,不像是一個自殺人的狀态,雖不排除自殺嫌疑,但他殺可能性同樣不能忽視。
“江天晚。”警視廳的人拿着一支筆,死死地對着他,“據我們了解到,你曾經被羅奇搶掉過一項科研成果,這件事直接導緻你失去提前攻博的資格,請問有沒有這回事?你隻需回答我有,或者沒有。”
江天晚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十分有趣,他回答沒有,那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回答有,倒有一種變相認罪的感覺。
“有。”
江天晚很幹脆,幹脆到,警察準備好了的,打斷他辯解的措辭,都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
“咳。”警察似沒想到他這麼坦誠,低頭尴尬地翻了翻材料,又擡眼瞥了一眼江天晚,“所以你懷恨在心,繼而設計引誘,将他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