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晚的臉,面癱如水:“抱歉,作為學院會長,秉着院系的關切學生的指導精神,關愛腦子不正常的青年學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此時,這位腦子不正常的青年的手機,在這有些突兀的情景下,恰到好處的突然響了,江天晚瞄了一眼他手機上的備注:大姨。
“哎呦我的小潮啊。”電話那頭的浮誇感是江天晚這輩子第一次聽到,“你告訴大姨你怎麼啦?你們學校今天打我電話,說讓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你是不是……被别的同學死纏爛打……還是你……”大姨像是想到什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被□□了……?”
江天晚差點笑出聲來,他的大姨想來被他這張尤為可欺的臉,以及缭亂高深的演技欺騙了二十多年,他這個人,不去設計□□别人就很好了,還會被别人□□?
“沒有,大姨,你别擔心,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我不太喜歡我現在的室友。”錢潮一本正經地家長說着什麼狗屁胡話,看得旁邊的江天晚想從垃圾桶裡掏出一攤垃圾朝他嘴裡塞。
“我覺着他嘴巴很損,這事我也跟學院反映了很多次,學院一直不幫我解決,說這點小事都要三番五次反映,又說他跟别人住的時候,别人也沒對他有意見。時間長了學院估計是被我說煩了,所以就直接打你電話了。大姨你也别擔心,我室友雖然嘴巴損,但人不壞,我忍忍還是能忍到畢業的……”
江天晚扯了扯嘴角。
我擦。
臉不紅心不跳。
小詞一套一套的。
但是錢潮的大姨,很明顯不會因為錢潮的輕描淡寫,而這麼輕易放過他:“小潮啊,你說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室友,那就搬出來住吧,咱們家也不差房子是不是……要不大姨給你學校旁邊買一套?”
旁邊的人:……
“不用的大姨,我住學校可以。”
“你就是倔,那你下次來大姨家的時候,把你室友也叫來吧,大姨跟他談談……”
錢潮忽然擡眼,朝江天晚那邊看了一下。
江教授被着突如其來的一瞥頓了一下,電光火石間對上錢潮那若有所思的眼,自己的大腦竟也跟着短路了半拍,待他下意識想開口拒絕時,錢潮卻搶先說了話。
“好的,大姨。”
錢大少爺,我答應你了嗎?你就好的?
江天晚吹了吹自己的劉海,寝室的燈此時恰到好處地又停了,江天晚納悶了片刻,他記得,自己明明前兩天剛交過電費,宿舍也沒有使用什麼大功率電器,為什麼會突然停電?
他摸着黑走到了電燈開關處,那個打電話的人因為宿舍停電的緣故,也正好有借口跟大姨挂斷了電話。
江天晚伸手将電源開關了很多下,卻依舊沒什麼反應。許是剛才那貨沒經他同意便在他家長輩面前扯犢子,這個行為讓他有些莫名煩躁,伸手用力粗暴地又摁了電源兩下,卻感覺有兩隻指關節,輕輕敲在了他的手指上。
電燈又“啪——”地亮開了。
錢潮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便收回了手,低語道:“也許是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