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顔平時就在通訊科幹着最輕松的活，這會兒突然想認真工作了，才發現這個職業簡直充滿着匪夷所思。

刑事科那邊似乎有一套自己的審訊模式，平時有的看着沉默寡言的同事，一進審訊室，就跟□□附體似的，拍桌子踢凳子，瞪眼威脅全套，遠比對面的嫌疑犯都多幾分痞氣。

此時的刑事科樓層大廳裡，坐着兩個青年，平時看不見的隔壁科的女同事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通通擠這看目擊證人。

“美女們，幹什麼呢？跟上面打申請調我們刑事科了？”

女同事驚呼了一聲：“張曉偉，我覺得你雖然是警草，但比起那邊坐着的兩個證人，還是有點遜色。”

大于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曉偉，反問道：“有嗎？我覺得曉偉的臉沒得挑啊。”

加班的段顔此時剛給刑事科領導交完資料，瞅見那邊有一團紮堆，兩隻腳還沒靠近呢，就被那堆人中的其中一個強行拉了進去。

“段顔，你說，張曉偉和那邊坐着的兩個，誰帥？”

警花被拽去當評委，評價不客觀都不行。

段顔想了想，居然真的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各有千秋吧。”

“翹二郎腿的那個，看着二十三四的相貌，長相挺不錯的，可以算得上系草級别的吧，不過這個姿态倒是有點……假正經？穿衛衣的那個，給人感覺……怎麼說呢，看着像一個學生，但又像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不過從臉來看的話，他比較優越。”

“張曉偉的話……”

段顔轉頭對上了警草的眼，這一看，倒是讓張警官一愣。

段顔也是頓了三秒，平時除了工作交流，其他情況下也沒仔細看過同事們，這會兒仔細一看，張曉偉确實是真的可以。

“張警官，很帥。”段顔也搜刮不出什麼詞來，面對警局最靓仔，她能想到的隻有“很帥”二字。

“嗨段顔。”大于聽了這話，覺得有點敷衍了，“當年張曉偉在警校的時候，也能稱得上系草了，同事一場，你也不多整點詞誇誇。”

這話實在趕鴨子上架，段顔咬了咬嘴唇，滿腦子地搜羅着合适的形容詞：“張警官穿警服工作的時候，有一種正氣淩然感，不工作的時候，看着又像一個溫柔的民警，脫下警服穿上生活裝，很着有貼心的暖男形象，平時跟同事交流，禮貌又有涵養，謙遜而又溫和，就……”段顔也不知怎麼的，慣性後頭加了一句：“應該是很多女孩喜歡的對象。”

“噢……”衆人是一種沒來由的八卦的口氣。

是很多女孩喜歡的對象？很多女孩中包括你嗎？

陸局他老人家不知道是從哪秒鐘開始站在他們後頭的，從肺腔裡發出的老煙槍語氣炸了整個人堆：“一個個跟麻雀似的，都擱這幹什麼呢？工作做完了？”

一群人頓時炸開四處亂竄，陸局的罵罵咧咧依舊沒有停止：“張曉偉，于大波，A大那個墜樓的案子已經幾天了，你倆這頭絲毫沒有進展，怎麼的，辦案水平倒退了？需不需要我跟警校說一聲，回爐重造一遍？”

“周政，我讓你帶着搜證科配合他倆查案，結果你就在這給我講八卦聊天？搜證科的茶水都堵不上你那張碎嘴！”

“李泉，快年底了，沒事閑着的話，就給我去路上多抓點自行車逆行的，大街上遍地都是50塊一張的移動人民币，你交警大隊的還好意思天天跟我哭窮？”

“陸局我這……”

“廢什麼話！回去盯監控去！”

“至于你……咳……”陸局瞄了段顔一眼，像是剛湧上來的老痰又被咽了下去，“小段啊，工作還是要認真完成的，如果工作做完的話，可以回宿舍早點休息。”

其他打工人：……

玻璃另一面的錢潮将一切都盡收了眼底，在每個人民公仆都被局長罵回工作崗位的時候，他忽然來了一句：“你說，他們讨論的結果是什麼？”

江天晚：？

“那種頗有興趣的，津津有味的眼神，不像是在談論枯燥乏味的工作，倒像是在讨論一些大家都樂道的通俗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