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沒什麼話,你瞅我我看你,就在此時,錢潮的肩膀上忽然被搭上了一隻手,手的主人順着便進了屋,他看了看屋裡的人,開口打破了沉默:“顧天?你回來參加年會了?”
“呦,江教授。”
有人打破尴尬,顧天自然順着台階下來了,浮誇地将“老室友見面,分外熱情”發揮到了極緻。
“你是怎麼的?”顧天瞥了一眼錢潮,又看回了江天晚,“突然想換宿舍了?”
江天晚聳聳肩:“心血來潮,你懂的。”
懂個屁的懂。
有幾個手機叫了一下,孫志先掏出來看了一眼:“兩個小時後聚餐,我們幾個組一起聚,熱鬧了。”
衆人各回各家收拾準備,顧天沒地方待,隻能先去聚餐地點了。
他腦子裡飛快地轉着,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錢潮為什麼會知道他家的情況?江天晚為什麼又會被牽扯進來?
他蹙眉思索着,在穿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身後猛地竄出一個人。
那人實在太過蠢笨,莽撞的身手企圖朝顧天後腦勺上來一棒,然而顧天的動作更快,側頭一避,回身就是一個飛踢,将那個人的棍子踢飛了出去。
那人帶着口罩,雙眼甚至還裝上了墨鏡,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特質。
顧天上去就抓他的口罩,然而那人擡手一擋,下一秒就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刀。
“哥們。”顧天一見刀子,立刻舉起手攤開,“哥們,有事好商量,你要多少錢?”
見那人不為所動,顧天連忙加了籌碼:“曲春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那人的動作明顯地遲疑了一下,顯然是對這句話有了反應。
“是曲春吧,曲春派你來的,你把賬号給我,你要多少錢,我立刻轉給你。”
拐角處有聲音響起,兩人皆是一頓,往那頭一看,是錢潮拍着手,從暗處走了出來。
拿刀的人以為顧天的幫手來了,驚慌地看了眼錢潮,腦子裡尋思着,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即便拿着刀,也不一定能鬥過兩個人,說不準還會被反虐,作為一個打手,就應該識相,錢沒收到被反殺不值當,于是立馬收起刀逃之夭夭。
顧天目送着那個人逃開,一張表情相當配合,将劫後餘生的感激涕零發揮到了極緻:“錢潮,謝謝……我繼母為了我爸的那點錢,已經完全瘋了!居然想買兇殺我!”
錢潮看着顧天臉上那九分真一分假的情緒,覺着顧公子的演技确實了得。
“顧天,你有點玩脫了。”他淡淡地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這好像是江教授曾經有過的台詞。
顧天心裡一沉,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他不明所以的眼神,隻讓人覺得,他像一朵最亮眼的白蓮花:“什麼……?”
錢潮推了推眼鏡,這個動作使得氣氛産生了一絲絲的壓迫感:“顧天,你沒了父親與母親,羅奇的爸爸沒了兒子與妻子,本質上來說,你們兩個家庭的悲劇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