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美女打了個噴嚏。
哪個群衆又對她的工作不滿意了,又罵她了?
不應該啊,最近她都住在警視廳了,況且她還天天往刑事科那邊跑,跟他們交流案件,聯系走訪證人,整理案件信息,安撫受害者,超額完成了這麼多工作,還對她不滿意?
張曉偉摸了摸下巴,過了會兒才确定了,那個段顔應該就是他們廳的段顔了,他琢磨了幾秒,擺出一副客觀評價的樣子,對錢潮道:“段顔我認識,但是……她好像比你大三歲吧。”
“我大姨說,女大三,抱金磚。”
江天晚:……
“确實女大三抱金磚……”張曉偉尴尬地咳了一下,“那你們見面感覺咋樣?”
錢潮用一種欣賞,但卻充滿做作的眼神看了看張曉偉:“對她沒什麼感覺,不過,我倒覺得段警官跟你很适合。”
張曉偉還沒來得及回些什麼,段顔拿着案件資料就進來了,一見辦公室有新人,還以為是新員工,細看了錢潮一眼,驚訝道:“你又來了啊?”
張曉偉一愣,錢潮還來這找過她?
感情進步如此之快,這就是有錢人的做事效率?
見張曉偉的表情有些驚訝,段顔指着錢潮解釋道:“哦,上次餘強逃跑那個晚上,他跟小江兩人,不是作為證人過來的嘛,見過一次。”
“就見過一次?”張曉偉又問道。
“對啊,那次你不也在嗎?”
張曉偉眯了眯眼,是哦,那天他們就“究竟是張曉偉帥,還是錢潮江天晚帥”這個問題,杵那讨論了很久,還被局長大批了一通。
所以。
張曉偉瞟了眼欠扁的那貨。
你小子行啊,敢蒙警察。
段顔沒懂張曉偉這個些微咬牙切齒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她将那張資料放到桌上,手指着上面的幾串電話道:“我查了張君彥死前的通話記錄,發現她跟這個号碼的聯系格外頻繁。”
桌上一整頁的通話記錄,時間跨度不長,其中一個奇怪的号碼占了大半頁。
江天晚:“現在打電話的人不多了吧,一般不都是用社交軟件聯系的嗎?”
還堅持用電話的,估計就是不會使用智能機的老人了吧。
張曉偉猜測性地問了一句:“她爺爺奶奶的?”
段顔搖搖頭:“應該不是,我查了這個号碼,已經注銷了,如果是她的家人,沒必要在她死後把自己的電話給注銷了。”
張曉偉:“電信公司那裡沒法核實号碼是誰的嗎?”
“黑号。”段顔言簡意赅。
張曉偉吹了一下自己的劉海,事情越來越棘手的樣子。
不過也是,誰犯法會拿經過實名認證的号碼?
辦公室裡沉默了一會兒,外頭那個裝修的大爺就像是要把這裡強拆了一樣,鋸子茲拉茲拉的又開始了運作,尖銳聲肆起,大爺就跟耳朵聾了似的,對這種抓心撓肝的聲音完全免疫。
在電鋸的尖叫聲中,響起了一陣幽默又喜慶的聲音,就像是過年超市門口放的那種音樂。
大爺将電鋸一扔,按下手機按鍵,喜慶的音樂結束,随之猛喊一聲:“喂!”
這老頭大概耳朵奇聾,他自己聽不見,就以為别人都聽不見。
段顔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吓了一下。
“我幹活呢!”
大爺剛說完一句,随即就把電話掐掉,繼續“電鋸驚魂”。
江天晚皺着眉頭,這噪音跟陳尚的呼噜有得一拼。
張曉偉無奈地聳聳肩,上頭下命令裝修,他們“打工的”總不能因為嫌吵就不讓修,幾個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張曉偉,張曉偉隻能安慰:“這大爺是我們這的老裝修人了,聽說家裡有礦,怕自己待家裡會廢,所以你們也看到了,出來廢我們了,偏偏我們陸局,還特喜歡他這種‘不忘奮鬥’的個性,所以警視廳裡所有的修理和小裝修,全都是他的活。”
江天晚“嘿”了一聲:“這不就錢潮麼。”
家裡的家産不回去繼承,跑來A大讀研究生,行為舉止乖張,禍害室友,偏偏他導師還覺得他很聰明很上進,把他喜歡得不得了。
這話剛說出口,下一秒錢潮的口袋裡,真的傳出了跟剛剛外頭那大爺手機鈴聲一模一樣的音樂,聲音沙啞的像大喇叭裡出來的,在電鋸之下,不仔細聽,還以為大爺又有電話了。
一幫人被驚到了,盯着他的那個口袋看,他隻得在衆目睽睽下,掏出那個老年機,将鈴聲關掉後又放回口袋。
“吆喝。”張曉偉剛剛被錢潮耍了一下,得了空子就想着耍回來,“錢同學行啊,極簡主義,返璞歸真啊。”
錢潮沒理會張曉偉,轉頭見江天晚也表情疑惑,便低聲解釋了一句:“我母親的,這麼多年我一直保存着。”
他母親過世時,智能手機還沒有出現。
一個老年機,保存了十幾年了都沒壞,錢潮也是花心思了。
江天晚看着他兩邊口袋裡都有鼓起,猜到另一個是他自己的手機。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