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間,密神從未在公衆面前顯形。即使祂受到重創,祂依舊是神。
識海是低級螢鬼,僅憑它的能力,無法在幻境中複制出具有攻擊力、具有精神污染能力的密神觸角。
如今,密神觸角被幻境複制了,且極為危險、極為強大,這說明一件事——
——這次委派,有遠比【螢鬼·識海】危險的東西,在背後推波助瀾。
以春樹教師的調查能力,一定能查出來那“更危險的東西”,委托任務開始前的動員會議,老師卻一個字也沒提到“更危險的東西”,他們似乎認為,這次委派隻有識海。
隻剩下一個解釋:春樹魔法學院有内鬼。
恐怕,他們第一次完成委派任務就遇到螢鬼,也不是偶然。有人在背後安排這些事。
内鬼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内鬼想對付誰?
蘇桀首先把自己排除,惡魔的僞裝無人能識破,密神、正神、邪神、甚至其他惡魔,通通不行。
随後蘇桀把洛蘭排除。
蘇桀太了解這群人了。如果他們知道洛蘭就是金琉斯,絕對沒有耐心秘密布局、玩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帶着軍隊直接沖進學校把洛蘭搶走,不可能有一秒鐘的猶豫。
莫禮凡和劉漆夙?也不可能。他們雖然均是貴族,但同屬寒門,沒什麼背景,不太可能和大人物結仇。
隻剩下一個人了:清川。
有人想除掉清川。
蘇桀把他方才所想告訴洛蘭和莫禮凡二人。
“什麼?!我要殺了那内鬼!”莫禮凡喊道。
聽完,洛蘭的表情變得沉重,他沉吟片刻:“是的,我們要幫助清川,不隻是完成這次委派任務,還要幫他找出春樹的内鬼。”
蘇桀微笑:“同學間的善意?”
“善意?當然也有,”洛蘭說,“隻是,善意那種柔軟的感情,支撐不起一次艱難的行動。”
讓洛蘭下定決心的,恰恰是善意的反義詞——敵意。
藏在暗處的春樹内鬼,第一次,讓兩名同學犧牲。第二次,讓洛蘭等五人身處險境,能否生還,尚未可知。
下一次呢,他還要害死多少人?
洛蘭歎了口氣:“兩名死者的家屬,此刻還在垂淚。不把那個内鬼揪出來。隻會有越來越多的敵意滋生,春樹的芳草甸,會變成荊棘叢。”
電梯到了一樓,洛蘭先走出去。
莫禮凡緊跟在後面:“要我說,金琉斯弑神時,就該把伊索恩托的信徒一起殺了。”
“他們太可惡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可憐的金琉斯,弑神後,全身魔法回路盡數破碎,沉睡了30年,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恢複。”莫禮凡一個勁地說話。
莫禮凡:“對了,洛蘭,你知道金琉斯全身魔法回路破碎後,做了一件什麼事麼?”
洛蘭:“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金琉斯竟然……”莫禮凡自動忽視了後半句話,自顧自地講下去。
洛蘭:“拜托,至少不是現在。我們還在識海中。”
“……把他僅剩的幾條完整回路,傳給了他的門徒。”莫禮凡說。
“哈?”洛蘭愣了一下,“魔法回路不是通過血緣傳承麼?金琉斯有孩子?”
“沒有,”莫禮凡說,“血緣傳承效果最好,可以95%保留。非血緣傳承,再加上儀式輔助,也能保存50%左右。”
金琉斯隻有三位門徒。弑神後,金琉斯深知自己時日無多。密神隕落後,天下必有一場大亂。金琉斯擔心他的門徒,将僅存的完整回路,傳給了他們。
說着說着,莫禮凡都要哭了:“怎會有如此高尚的人,一生都在為他人做貢獻,最後的關頭,惦記的還是他的門徒能不能活下去……”
蘇桀聽不下去了:“誰說金琉斯時日無多?”
“本來的嘛,魔法回路全碎了。”莫禮凡擦了下淚光盈盈的眼睛。
蘇桀:“金琉斯很好,活蹦亂跳,會惹人生氣。還知道誇這個可愛,誇那個潇灑。不勞您費心。”
莫禮凡:“春蠶到死絲方盡,說得就是……”
“停!”洛蘭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我看到徐佑福了。”
徐佑福正在打電話,距離30多米,聽不清他在講什麼。
小區空曠,沒有掩體,想靠近偷聽,難度有點高。
“要是清川在就好了。”洛蘭躲在柱子後小聲說,“清川的谛聽天賦很有作用。”
蘇桀:“徐佑福說,他的母親莊馨予中了邪。”
洛蘭:“诶?”
“我的聽力比較好。”蘇桀說,“你怎麼總惦記着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