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沒想到洛蘭會魔法,一時間端着酒杯、瞪着眼睛,呆若木雞地瞅着。
洛蘭抓住這個空當,繼續攻擊。
傀儡牌的面具質量極佳,燒不壞也成砸不碎。所以,洛蘭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面具本身。
而是面具與皮膚連接的那一圈。
青灰色的火焰燒焦了那一圈皮膚,洛蘭按着面具就扯。
黑面具的皮膚被扯下來一大塊,他一聲也沒吭,單手掐住洛蘭的脖子,颀長的手指縮緊,脊椎咔嚓一響。
刺啦一聲,鮮血濺到洛蘭臉上,面具連帶着一圈燒焦的皮膚被扯了下來,洛蘭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
他相貌英俊,黑發梳得油光水滑。一雙陰鸷狠戾的三白眼,鼻梁細而挺,嘴唇很薄。
“我本來不想殺你的。”鮮血順着黑面具蒼白的額頭留下來,那雙漆黑的眼眸冷得像鐵。細長的手指用力一攥。
頸椎又是“咔嚓”一響。
拿在洛蘭手中的面具掉落。洛蘭用盡最後的力氣,按下回檔鍵。
……
“你們普通人那個……那個有很多孔的金屬道具,怎麼用?”
“可以放音樂的黑色東西!蠢貨!”
衆人沉默不語。洛蘭也沒吭聲。
阿贊急得躲了一下腳,轉頭離開。這次的舞會用魔法播放音樂,也沒他們什麼事了。洛蘭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再參加那個舞會了。
“小蘭,舞會上發生了什麼,讓你回檔了兩次?”清川關切地問。
洛蘭揉着脖子,被掐斷頸椎的痛感好像還存在。他含糊其辭地說:“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舞會結束後,那群魔法師,會殺死所有參加舞會的非魔法師。”
衆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魔法師很怕秘密洩露,尤其是他們這種幹壞事的魔法師。怎麼可能讓“普通人”洛蘭活着出來。
“第一次回檔呢?”蘇桀問,他的臉色不太好看,“那群東西是不是在談論金琉斯?”
金琉斯的敵人、以及部分過于親密的友人,心中在肖想些什麼,蘇桀比誰都清楚。
“哪,哪有的事。”洛蘭嘴硬。
蘇桀不信。
他按捺着胸腔中纏繞成一團的煩躁。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這些舊賬他遲早會算。
“但我看到了春樹内鬼的臉。”洛蘭迅速轉移話題,“有紙筆麼,我畫出來。”
洛蘭打零工的四年,學了很多技能,主要為了賺錢。比如為接稿學了畫畫。他素描很不錯。
他迅速起稿排線,勾勒出那個人的五官。不是特别細緻,但若見過這個人,一定能認出來。
其他人湊過來瞅了瞅,紛紛搖頭,表示不認識。
“再仔細看看呢?”洛蘭追問。
清川看了半分鐘,還是搖頭:“我想,我見過春樹每一名老師和教職工,的确沒有這個人。他長得還不錯,如果我見過,我應該能認出來。”
“易容法術?”莫禮凡問。
“不能。”蘇桀說。
為保證金琉斯的安全,他在入學第一天,就動用惡魔的能力,調查了所有教職工和所有有背景的學生,沒有這個人。
如果是易容,蘇桀一定能認出來。
洛蘭堅信自己沒畫錯,但他們都說不認識,洛蘭隻好暫時擱置這件事。
“先别想了,内鬼在春樹,一時半會兒跑不了。我們先完成委派任務。”洛蘭揉着太陽穴緩解頭痛,“舞廳裡沒有檢測到識海。”
清川指了指人像旁邊的面具:“面具我倒是認得,傀儡牌的【黑太陽】,二線面具,比【隐士】高一階,他們是傀儡牌中的領導者。”
“瘸子,你懂挺多啊,我都不知道傀儡牌是個什麼東西。”劉漆夙說,“我承認你的知識儲備比我豐富。”
“不隻是知識儲備吧,我除了腿瘸,哪一點比你差?”清川不滿地咕哝着。
劉漆夙一笑,倚着牆,擦拭他的長劍:“敢不敢和我決鬥?我不是自誇,如果春樹隻有一位天之驕子,那隻能是我。我遲早把你從調查團團長的位置弄下去。”
清川朝天翻了個白眼,搖搖頭,沒接他的話茬。
“這段回憶該怎麼結束呢。”清川喃喃着。
識海的回憶片段,經曆“關鍵劇情”後才會結束。比如第一段回憶中,他們看到徐佑謙觸碰母親的骨灰盒。第二段回憶中,他們活到了獻祭儀式結束。
洛蘭全程參加了舞會,回憶卻沒有結束。這說明,這段回憶的“關鍵劇情”和舞會無關。
“徐氏父子不是魔法師,沒有去參加舞會。舞會肯定不是關鍵劇情。舞會隻是支線。”劉漆夙揮動長劍,劍身嗡嗡作響。
清川:“那你說,關鍵劇情是什麼。”
“跟着那倆人呗。”劉漆夙從二層床跳下來,咚的一聲巨響,“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