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冰淇淋熱量過高還是怎的，嚴明月送王利珍回家，再自己回了家，在車上一陣乏，這會兒卻睡不着了。

字兒寫了兩分鐘，手機嗡一下，一看卻是買的圍裙手套之類的發貨了。

真勤快，大晚上的。

嚴明月又盯着手機看了會兒。呵呵，人家商家那麼忙，都知道挨個通知。

王利珍同志，您倒是一覺倒頭就睡哈。

哦，也可能沒睡，單純沒想起發消息說一聲，問一嘴。

嚴明月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太矯情了，竟然試圖扭轉另一個人的日常習慣。

毛筆往桌上一撂，宣紙上砸出一溜的墨點，嚴明月感覺臉上也有。往洗漱間去，往臉上撲騰一把水，細細揉着那墨點子。

一邊搓，一邊打量鏡子裡的自己。

喲，氣急敗壞呢，這表情很無奈很勉強嘛。

不過你說你老大個人，就不能痛快點兒？想怎麼着，你直說啊，在這兒裝什麼需要人哄需要人察覺的高冷傲嬌嗎。你主動點能怎的，年紀一大把了，怎麼也算個長輩，不能有點大帶小的覺悟？

大帶小？神尼瑪大帶小，又不是兒子。

嚴明月笑出了聲兒，洗漱一番，腦子終于空落落，幹淨了。

洗淨往床上一倒，舒坦，這床墊貴有貴的道理，能完美契合他的屁股、腰背。嚴明月突然睡意濃重，眼皮沉沉沉，就那麼腳踩在地上，一下都不想動彈了。

不過有睡前查看消息才睡的習慣，嚴明月還是看了眼手機。

這一看，清醒了，身上有勁了。撐坐起來。

王利珍的消息在他洗漱期間姗姗來遲，洋洋灑灑。

-我預備明天休一天把事兒都辦了

-我想想啊

-不給殺豬男錢，他肯定天天騷擾，給了吧也不一定見效

-不過還是給了得了，砍砍價，雙方協商一下，簽個條

-上午把這事兒弄了，不等他找我了

-草，我沒他電話

-哦，可以找張要

-下午我去挑個禮物，晚上找老黎吃飯

-完美！

擱這兒寫備忘錄呢。不過嚴明月一一看下去，挺認真地琢磨着。王利珍還是靠譜的，雖然整天的安排裡，連個嚴明月的縫隙都沒安插，還是得承認，效率很高呢，從早到晚的大忙人。

嚴明月回複。

-去簽條的時候給我發個定位。别光簽名字，手印也摁上，文具店都有印泥。

-想好挑什麼禮物了嗎

王利珍沒想到嚴明月回這麼快。

-沒睡呢

-微笑jpg

表情包是顆貓頭，嚴明月腦海浮現王利珍逗狗的場景。擰着眉，不耐煩的。不過王利珍用貓頭表情包又很貼。狗的表象，貓的内心。

嚴明月回了個嗯呢。按他平日回複下屬，也常嗯呢好呢，肖文說，臉已經夠臭，打字就别那麼冷了，是想吓跑誰。

不過這麼回王利珍，嚴明月還是覺得有點不适應。

王利珍-沒想好呢，網上買又來不及。沒在實體店買過東西，都太貴了。

都太貴這幾個字打下時，王利珍有點猶豫，想了想還是誠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