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觊觎他雄主的工蜂散發出讨厭的蜜糖香味,這令他心情煩躁。
他瞬間想起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但卻被糖衣炮彈轟暈了頭腦。
他想起那些被包裝成禮物的刑具,很想質問面前的雄蟲:
他的溫柔是否都是僞裝?一旦他卸下外層用于自我保護的盔甲,他就會将他淩辱得遍體鱗傷?
但他還沒來得及從甜蜜至極的吻裡抽身而出。
确實,他也應該為自己的反常做出一個解釋。
但他半點都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恐懼,而是強裝冷靜地說道:
“沒有責怪您心急的意思。隻是我非常不樂意,讓其他雌蟲聞到您的信息素罷了。”
他淩厲的眼神掃過這隻興奮到翅膀嗡嗡顫動的家夥,心想,他果然還是鎮定得多,也冷靜地多。
畢竟他是見過大世面的蟲,這才不至于在特瑞西面前失态。
“哦,原來如此。”特瑞西恍然大悟。
他就說,亞度尼斯不可能會拒絕他。
畢竟,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動情,就像現在,那劇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顫動的氣息,都昭示着這隻雌蟲并不平靜。
“你可以出去了。”
特瑞西揚起一個笑容,對着地下的工蜂說道:“謝謝你的幫助,現在玻璃已經裝好了,我很滿意。”
雄蟲竟然會對卑微的雌蟲道謝?更别說,他還隻是一隻最普通不過的工蜂而已。
雌蟲擡起臉,有些震驚。
和面前這位散發着濃濃壓迫感的螳螂族戰士比起來,他更加的無害,容貌也更加柔和,趨近于亞雌。
這隻工蜂被這個笑容晃暈了。
他忍不住想,要是錯過這一次,他什麼時候才可能遇到第二隻這麼好脾氣的雄蟲?
或許他願意賜給自己一個蟲蛋也說不定。
工蜂匍匐在地上,顯得更加卑微和柔順了。
“閣下,我十分樂意為您服務,您讓我留在這裡吧。我可以為您做很多事!”
他看見了特瑞西銀白色的尾勾,更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在蟲族的世界,尾勾的顔色越淺,就越象征着純潔。
這位閣下甚至沒有開過葷。
而他的雌君,顯然并不是一個好的引導對象。他太過剛硬了,這樣好的一隻雄蟲,他竟然拒絕對方。
不像他,這隻雄蟲對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如果您不會的話,我可以教您如何執鞭……”工蜂從旁邊的置物架上取下來一根漆黑的馬尾長鞭,可以看出這是一根很好材質的鞭子,如果抽打在雌蟲的身上,一定會讓它皮開肉綻。
“我十分柔順,不會溢出任何精神力傷害您,使您受傷的。”雌蟲可憐巴巴地說。
特瑞西先是震驚于雌蟲的大膽,然後便皺起了眉頭。
“抱歉,我并沒有這個打算。”
他揉了揉眉心,徑直拒絕。
沒想到雌蟲仍舊不死心,他膝行兩步,跪在特瑞西的面前,磕磕絆絆地說道:“就算,就算您隻讓我在一旁看着也是可以的。”
還沒有等他說話,驅趕這隻雌蟲,他就看見亞度尼斯站了起來。
“啊!”這隻雌蟲被一股巨大的氣流扇飛了出去。
他緊緊攥住桌子的一腳,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雌蟲亞度尼斯就像是一條被觸犯了逆鱗的巨龍,展開了他的雙翼。
巨大的黑色龍骨上覆蓋着一層淡綠色的薄膜,越接近羽翅的底部,越顯出耀眼而透明的白。
他的表情陰鸷,眉眼間被一層薄薄的怒意所籠罩。
特瑞西突然覺得自己身周的空氣變得凝重,周圍沉沉的壓力讓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不由得緊緊攥住床柱,撥開那被吹得瘋狂鼓動的床幔,看着雌蟲一步一步朝着工蜂逼近。
面前那隻雌蟲所受的攻擊顯然更加明顯,他的臉色迅速變白,然後像是被千斤重的鉛球壓扁一樣,趴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挪動不了。
剛修好的玻璃又碎裂得徹徹底底,發出一聲脆響,然後便被強大的精神力風柱卷走了。
這隻雌蟲艱難地擡着眼,面露恐懼地看着面沉如鐵的亞度尼斯。
他原本以為,這隻雌蟲也不過是運氣好,長了一張漂亮臉蛋,才得到雄蟲的青睐;但恃寵而驕的他肯定會立刻被厭棄,卻沒想到他竟然誤判了對方俊朗外表下恐怖的實力。
他伸出手指,修長的手指迅速铠化,甚至出現了鐮刀的虛影。
他怎麼,他怎麼敢……
看着雄蟲也被這陰郁恐怖的氣場壓倒在床上,呼吸艱難的樣子,工蜂後悔不已。
“雄蟲保護協會會取消你的約會資格的……”他艱難地說。
然而亞度尼斯輕笑了一聲,他的眼底浮現了一抹漩渦般的紅,這是精神力即将失控的體現。
亞度尼斯壓低嗓音,他的聲音本就低沉,此刻更像是地獄裡傳來的吟唱一般在雌蟲的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