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他總是猜不透晏長鴻的想法。

晏長鴻總是覺得很多事情都不重要，就連别人想殺他，他都不在意。

當年殷無瀾被關在六合珠裡的時候，被強行囚禁着失去自由，多少有些怨氣，那時候的他，隔三岔五就說兩句，若是能脫困，必然會找晏長鴻算賬。

終于某一天，晏長鴻突然問他。

“你是不是很生氣？”

“劍君哪隻眼睛看出來我不生氣的。”殷無瀾咬牙切齒地問道，哪有人這麼給人療傷的，這分明是羞辱，他腦子有問題吧？

“那你怎樣才能消氣。”晏長鴻皺眉問他。

“若是劍君願意讓我捅兩劍，那我不僅會消氣，還會相當開心。”這是殷無瀾當時的回答。

于是他便看到，晏長鴻将他放出六合珠，然後把照雪劍遞給了自己。

“你……做什麼。”殷無瀾被晏長鴻的舉動搞的有些無措。

“不是說捅我兩劍就會消氣嗎？”晏長鴻有些疑惑。

“那我說殺了你會開心，你是不是還要站在這不動讓我殺。”殷無瀾是真的被這人給氣笑了。

“可以。”晏長鴻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答案。

自從報仇之後，晏長鴻便沒有多想活着了，母親的話幾乎日日在他耳邊響起，束縛着他的一舉一動，幾乎成為了他的心魔。

于他而言，若是能死在喜歡的人手裡，其實還挺令人開心的。

若是殷無瀾真要殺了他便能開心，這便算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了。

可惜殷無瀾不知道，他隻覺得眼前的人腦子被門夾了，連有人要殺他都能如此欣然接受，什麼絕世聖人，他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命嗎？

結果他的問話隻得來一句。

“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

于是殷無瀾知道了，晏長鴻這人，腦子的确有問題。

寝殿中，殷無瀾的食指觸及唇邊。

他不知道，剛剛的親吻，是不是也算無關緊要，所以晏長鴻可以輕而易舉的來做這件事。

又或者……

第二天一早。

晏長鴻踏出寝殿的時候又看到了殷無瀾。

和昨天一樣，他又靠在了院中的桃花樹下。

“殿主何事？”

“我昨天說過了。”殷無瀾勾了勾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點“你身為我的男寵，總該盡些本分。”

昨天想了一宿，他還是沒想明白晏長鴻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不妨礙他想明白另一件事。

既然親都親了，那往後再多親幾次又何妨？總歸隻要他不說喜歡，以晏長鴻那異于常人的思維，能看出什麼來。

晏長鴻快速的從殷無瀾的話中提取出了重點。

然後他走上前去，輕輕吻了一下殷無瀾。

“這樣？”依舊是一觸即分的吻。

“對。”不同于上次，這次殷無瀾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所以回答的理直氣壯。

“需要每天都這樣嗎？”晏長鴻繼續問道。

“自然，身為男寵你總要有些價值才行，不然我豈不是白養你了。”殷無瀾愣了一下，然後回答的更加理直氣壯，前提是忽略他那被長發遮住的，略微發紅的耳尖。

“砰！”異常的響動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二人轉頭，看到的正是一臉震驚的左護法。

沈憂今日本是有急事禀報才踏足殷無瀾的寝殿的，結果一進寝殿就看見晏長鴻要親殷無瀾。

本來這也沒什麼，想攀上殿主的人多的是，總有幾個傻的試圖自薦枕席，隻不過都被殿主一掌拍死了而已。

可是這一次，殿主沒躲啊，不僅沒躲開，之後說的話更是驚世駭俗，這男寵他還真打算養啊。

如果他沒記錯，葉鴻不是卧底嗎？不會是因為葉鴻有點像那位吧？可要說像，昨日不是來了一個更像的嗎？

“屬下來彙報天羽秘境之事。”盡管沈憂心中再驚濤駭浪，也隻能努力裝作平靜，說到底，殿主的私人感情問題，和他有個屁關系。

天羽秘境，是天羽仙君晏清霄飛升前留下的秘境，而天羽仙君晏清霄，則是三千年前這個世界飛升的最後一人，自此之後，天門永斷。

“天羽秘境有消息，說是會在十年後九月九日開啟。”沈憂繼續說道。“持天羽令者，皆可進入。”

——

“今日看着心情不錯啊。”殷無瀾踏進藏書閣時，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人笑着調侃他。“怎麼，終于搞定你那個上古大陣，把晏長鴻的魂兒給找回來了？”

“……”殷無瀾沉默了一會兒，不知該怎麼接他師尊的話。

沒搞定，但晏長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