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攥邊罵:“我真得快難受死了,我這輩子沒被那麼罵過,他們就知道躲在網絡後面擡杠,有本事來線下,老子分分鐘給他幹趴下。”
路淮隻覺得自己的胸前宛如多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他清醒地告訴自己,遊洲隻是喝醉了才會這樣,不是因為什麼别的原因。
于是他碰也不敢碰,怕觸碰的一瞬間他和遊洲原本建立起的界限頃刻崩塌。他走也不敢走,因為舍不得。
路淮隻好喘着粗氣極力克制自己,任由遊洲的雙手在自己的身上遊離,也沒做出一點回應。
“你喝太醉了。”路淮壓抑着嗓音低聲提醒遊洲,但在喝醉酒的遊洲看來,這句話就像是在兇他。
遊洲本就因為喝了酒情緒泛濫得不像話,這會兒因為路淮的這句話情緒直接像決了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抓着路淮的衣服罵咧咧道:“你憑什麼兇我,是他們先罵我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對,可是我……”
遊洲原本口齒清晰,但崩盤的情緒讓他淚失禁,哽咽的哭聲逐漸把清楚的話變得破碎,但路淮還是聽見了遊洲的一句:“路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忍不住。”
路淮徹底不知所措,他安慰人的經驗實在貧瘠,隻能輕輕摟過遊洲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樣哄道:“洲洲,不哭了,是我不對,我剛剛語氣不好。”
話音剛落,遊洲抵在路淮的胸前,哭得更狠了,眼淚将路淮胸前的布料全部浸濕,路淮無助地歎了口氣。
對于安慰遊洲這件事上,他好像永遠拿捏不了分寸,次次都精準踩到遊洲的雷點,高中時如此,現在的他也一樣。
“誰罵你了?我幫你罵他好不好?”路淮決定換一個突破口,但遊洲并不領情,啞聲回應:“不用,我都罵不過,你更不可能。”
路淮被逗笑,見遊洲終于把眼淚收了回去,才終于松了口氣。
不哭了,以他的經驗來看,遊洲就要睡了。但這次他失策了。
遊洲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長睫,不哭也不鬧,隻是平靜地像說故事一般地闡述:“路淮,我以你為原型寫了一本文,現在被罵了,好多人罵我說我不該那樣寫你,我也覺得不應該。我其實不怕他們罵我,但我怕你會生氣,你……你可以原諒我嗎?”
忏悔的,卑微的,甚至是悲傷的情緒在遊洲的臉上不斷浮現,路淮隻覺得心疼。
他不知道遊洲被罵到各種地步,也不知道遊洲為什麼會如此難過,他隻能機械地不斷輕拍遊洲的脊背,柔聲安慰:“我不在意,你想把我寫成什麼樣就寫什麼樣,我一點不在意。”
“我把你寫彎了。”遊洲說完這句話,便阖上了眼仰頭靠在沙發沉沉睡去,獨留路淮一個人迷茫地待在原地。
什麼叫把他寫彎了?他本身就不是直的啊?路淮隐約覺得遊洲誤會了什麼,并且時隔四年,他再次對遊洲的直男屬性産生質疑。
就剛剛那副對着他上下其手的德行,正常直男真得會幹那樣的事嗎?
路淮看向歪頭靠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遊洲,黑色眼眸裡閃着光。
他早該想明白的。
路淮微壓了下唇角,俯身輕輕扣上遊洲的頭,将沙發上的遊洲打橫抱起,轉身上了二樓。
今晚之後,他很有必要重新再列一份計劃。
一個不再研究怎麼掰彎遊洲而是如何讓遊洲喜歡上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