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還挺有做電子奸臣的天賦。
“咚咚”兩聲,遊洲的房門被敲響。
遊洲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變好的心情突然又變得有些難受,歪着的脖子上還殘留着路淮指腹揉搓過後的微熱,讓遊洲的心裡一團亂麻。
他将脖子縮在毛毯裡,垂着眼睛晶安靜地注視地闆發呆,仿佛依賴發呆就可以逃避見路淮似的。
“咚咚”又是兩聲,心髒也跟着猛跳了兩下。
“我可以進來嗎?”路淮站在門口問得很小心。
他問的是“可以”,而不是“能”。意思是,如果遊洲不高興,不讓他進去也可以。
但他等了很久,遊洲都沒有回應。
西瓜不涼了。
“我切了點西瓜上來,”路淮抿了抿唇,特意強調,“你喜歡吃的。”
遊洲蜷在椅子上看着門口,隐約有點煩躁。
西瓜西瓜,他看路淮才是個大西瓜。
遊洲扶着歪脖子,氣勢洶洶地将門打開,再看到半邊西瓜時徹底偃旗息鼓。
一句不耐煩的“幹嘛”被緊急撤回,遊洲半天憋出了一句:“進來啊,愣着幹什麼。”
說完遊洲非常直男地摟過路淮的脖子,遊洲個子比路淮稍微矮了一點,又加上落枕的脖子還沒好透,這個動作一做他非但不能将路淮壓到臂彎下,反而因為用力過猛,自己的鼻尖輕盈地蹭到了路淮的後脖頸上。
像是……在做什麼标記一樣。
遊洲這麼一想,僵硬地後退了半步,故作自然地拉開了書桌前的椅子,朝路淮說:“來,坐。”
路淮站在原地,視線循着遊洲望向了書桌處。
書桌靠着窗,窗簾卻被人拉得嚴嚴實實沒透進一點陽光,隻有書桌上的一盞小台燈亮着,在昏暗的房間裡發出微弱的人造燈光。
書桌上的電腦已經息屏,電腦下的機械鍵盤絢爛又奪目,甚至有些刺眼。房間裡的冷氣一點一點侵襲着路淮的肌膚,不禁讓他覺得有些冷。
他一仰頭看到隻有16度的空調,下意識蹙緊了眉。
“不冷嗎?”路淮問。
他想,吹感冒了怎麼辦?
遊洲坐在床上沒理解路淮的話是什麼意思,反而詫異道:“你冷?那我把空調調高點。”
空調很快就被遊洲調至人體舒适溫度,也是一直以來路淮喜歡的溫度。
房間的冷風漸漸變得柔和,路淮笑了一下,将西瓜放在書桌上,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遊洲怔愣出神,坐在床上下意識拽住了路淮的手腕:“走什麼?”
“西瓜送完了,留下來做什麼?”
“一起吃。”
遊洲看了一眼放在書桌上的大半西瓜,旋即低下頭,拽着路淮的手怎麼也不肯放,他輕輕地又說了一句:“太多了,我……吃不完。”
路淮轉過了身,見遊洲還低着頭,嘴角微不可查地揚起,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他故意說:“可是,我隻拿了一個勺子。”
“那一起吃好了。”
反正高中的時候,他們體育課也一起喝過同一瓶水。
“我不吃,”路淮輕輕揉了一把遊洲柔軟的頭發,“脖子還疼嗎?”
遊洲這才揚起了頭,然後扯到脖子,雪上加霜地疼。
路淮歎了口氣:“等我一下。”
很快路淮從他的房間拿了一個頸枕墊到了遊洲的脖子下面,遊洲緩了緩氣,一雙眼睛瞪得賊大,然後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對路淮表達感謝:“兄弟,你這頸枕太舒服了,謝了啊。”
路淮:……
明明前幾天還在叫哥。
遊洲倒也沒注意到路淮有些迷茫的面部表情,他自顧自地挖着西瓜。
西瓜甜度适中,是他鐘情的沙質口感,入口即化,無仔還爆汁,無疑是個好瓜。
遊洲邊吃邊想,下一秒一根毫無分寸感的手指覆在了他的唇角。
遊洲歪頭眨了眨眼,又擡起下巴看向手指的主人。路淮看着他也跟着歪起了頭,笑着用指腹朝遊洲唇邊一抹:“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吃東西還會弄得嘴角到處都是。路淮這麼想着彎起手指,面上毫無波瀾地看着遊洲吃東西。
吃得動作幅度很小,小口小口地跟個貓似的。西瓜汁從遊洲殷紅的唇邊溢了出來,路淮看得有些出神,他征征地說了一句:“溢出來了。”
遊洲:……
哥們你在說什麼?
遊洲擡着頭,一雙下垂地狗狗眼直勾勾地看着路淮,探究的意味十分明顯。
路淮心虛地又說了一句:“你歪着脖子吃不方便吧,我喂你。”
遊洲握着勺子的手徹底僵住了。
而路淮卻俯身握住了遊洲的手嘴角噙着溫潤的笑意,看向遊洲的眼神裡帶着些單純的疑惑:“怎麼不動了?不是說要一起吃嗎?”
說完路淮的臉不自覺地離遊洲又近了幾分。
“一直盯着我看,喜歡我?”
蹭地一下一朵煙花在他的腦子滋啦爆炸。 靠,今天的路淮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