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孟栖梧和沈沅湘兩人，沈沅湘桌上空蕩着，抱着書包安靜等待孟栖梧收拾。

窗戶大敞着，教室裡的空調早已關閉，悶熱的風緩緩吹來，挑起孟栖梧的頭發，她臉上的眼鏡還沒摘，鏡片下的眸子無波無瀾。

“今晚有晚自習麼？”孟栖梧嘴唇微張，說話時，舌尖将嘴裡的糖頂到了另一邊。

沈沅湘盯着孟栖梧的眼鏡看了會兒，目光下移，将手裡的書包又塞回抽屜，半晌，才道：“沒有。”

她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像沙漠中尋找綠洲的求生者，口渴得不行，她咽了咽口水，将這種壓了下去，手指蜷縮了下，盯着桌面。

孟栖梧“哦”了聲，加快速度往書包裡塞書，期間不小心擦到沈沅湘的胳膊幾次，溫熱的肌膚相貼，沈沅湘被燙到似的悄悄縮了回去，孟栖梧卻未察覺，依舊收拾着。

“孟栖梧。”

“嗯，怎麼了。”她應。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沈沅湘側過身子，面向孟栖梧。

孟栖梧不假思索：“情侶啊，你是我女朋友，是我愛人。”

沈沅湘笑笑，露出排潔白的牙，“那……”她一頓，眼裡透着點期盼的意味。

“我能……親親你嗎？”

孟栖梧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可能自己又是耳背了？不然她怎麼聽見一向純情的沈沅湘說要親她？

她瞳孔震顫，眼鏡因緊張而不斷快速扇動，心髒也正以極快的速度跳動。

“撲通——”

“撲通——”

“栖梧，你臉好紅。”沈沅湘仍是笑着的，湊的更近。

孟栖梧“啊”了下，快速伸手捂住發燙的雙頰，後背已經貼上鐵欄杆，退無可退，她顫着聲問：“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我說，我可以親你嗎？”沈沅湘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親……親哪？”孟栖梧呆呆的注視着眼前人，沈沅湘往日清冷的臉此刻卻有些不同，帶着寫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循循善誘着孟栖梧這頭綿羊。

“你想我親哪兒？”

孟栖梧撇開頭，小聲道：“問你啊，又不是我要親你。”

沈沅湘點點頭，喉間溢出笑，知道不能再都她了，擡手拂開對方被風吹出的碎發，緊接着，纖細的手指便抽走她鼻梁上的眼鏡，輕輕擱置筆盒上。

孟栖梧沒動，默許了她的動作。

沈沅湘起身，單腿跪在椅子上，食指和大拇指反扣住孟栖梧的下巴，緩緩擡起，對方被迫仰頭，直視她的眼，幾秒後，孟栖梧垂下眼睫，不去看她，手指緊緊抓住椅子。

孟栖梧能感受到屬于沈沅湘的氣息一點一點靠近。

“所以，你同意了嗎？”沈沅湘輕聲問。

“廢話，你愛親不……”孟栖梧說着，就想扭頭。

下一刻，沈沅湘的氣息便完全占領了她，孟栖梧一時忘記了動作，眼睛瞪大了瞬，對方唇瓣柔軟的觸感與她接觸，沈沅湘吻的綿長，溫柔。

沈沅湘……真的親她了？！

兩人都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隻知道嘴對嘴碰過了就是接吻。

孟栖梧微微長大嘴，嘴裡的糖早在之前就吃完了，口裡彌漫着濃郁的抹茶味。

這場吻持續了很久，久到窗外人聲漸弱，久到太陽都藏進了山頭，久到孟栖梧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于是，她伸手輕輕一推，沈沅湘便有感覺似的緩慢離開，兩人胸膛劇烈起伏，喘着氣。

孟栖梧單手靠在欄杆上，呼吸着來之不易的空氣，唇和臉都泛着紅，半晌，她輕咳兩聲，開口。

“你好兇啊，我都要窒息了。”

沈沅湘莞爾，“抱歉，這是我初吻。”

“這也是我初吻啊。”孟栖梧擡手摸了摸被摩擦的有些紅腫的唇。

沈沅湘直起身，将抽屜裡的書包扯了出來，背上，“那我們多練練，争取下次不讓你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