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消息!我們換了個新班主任,教語文,把以前那個語文老師換掉了!”
“啥,之前那個傻逼怎麼了?”
“前語文老師轉走了,以前班主任轉成副班了呗。我聽說這個新班主任是個年輕女老師!”
“那有什麼好震驚的?年輕老師很常見吧。”
“這個不一樣!她今年好像才十七!和咱差不多大。”
“你騙人吧?怎麼可能。”
“真的!我表哥比我大五六歲,是喬木畢業的,和她同一級,我哥說她特牛逼!别看她年紀不大,人家可是國防大學的研究生唉……”
剛轉學的牧四誠和班上的人不熟,也不參與他們的讨論,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覺。
楚昭棠在走廊裡就聽見高二七班喧鬧的聲音。
進到教室裡,她曲指敲了敲門。
“大家安靜點呗。”
她已經用【神明的面具】改了容顔,增了一分溫柔和活潑開朗,任誰都看不出她就是在遊戲裡大殺四方的守望者方糖。
她把自己的名字大大方方寫在黑闆上,微笑着說:
“大家好,我是楚昭棠,是大家高中剩餘這兩年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别覺得我年齡小好說話,你們别惹我哦,我很兇哒!”
牧四誠本來在低頭睡覺,聽到她說的話擡頭看了一眼,對上楚昭棠熱忱的目光。
什麼鬼……她好像在對我笑……
楚昭棠心中情感泛濫:我艹牧神啊啊啊!!怎麼可以那麼帥啊!!寶貝媽媽愛你……
她拼命壓下上揚的嘴角,開始選班幹部。
“袁晴晴同學當班長……牧四誠同學當語文課代表,不委屈你們吧?”
牧四誠本人完全震驚了,其餘人更是反應強烈——
“憑什麼啊?就他那成績,老師你顔狗吧?”
“我聽之前和牧四誠在同一個學校的朋友說他有偷……”
楚昭棠臉上的笑帶了點涼意,她用黑闆擦在講台上拍了兩下。
“我隻是在通知你們,而且在我還沒有發現他的錯誤之前,他在我這裡沒有污點。懂?”
班上沒人回應,她轉向牧四誠笑道:“你看,我今天為了你可是力排衆議,看好你哦,一會去趟我辦公室,好啦,留二十分鐘你們自己處理,我先走啦。”
楚昭棠十分潇灑地走出了教室。
牧四誠看着她走出去,自己也跟上了。
這個人,有點意思。
他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嗯,請進。”
楚昭棠随手給牧四誠搬了把椅子。
“坐着說吧,别見外哈。”
牧四誠挑了挑眉坐下。
“老師,我當不了課代表。”
“哦?為什麼呢?如果我非要你當呢。”
“我真不行。”
楚昭棠突然嚴肅起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牧四誠被她逗笑了,兀然想和她坦白一下。
“他們沒騙你,我有偷竊癖。”
“那關我屁事,你肯定是因為他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才那樣去懲罰他們的。”
“我……”牧四誠愣着了,從來沒有人像楚昭棠這樣一針見血指出他偷竊的原因并理解他。
“說不定你想多了。”
“不可能!姐看人很準的!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
她突然湊到牧四誠眼前,笑眯眯的說——
“帥哥,我偷你個聯系方式呗?”
……
“楚老師,你們班牧四誠偷了我家孩子的宿舍鑰匙,他昨天晚上被關在門外半小時!”
牧四誠擦着早讀課的鈴聲走過老師辦公室時,看到辦公室裡的馬才良、馬才良父母、前班主任、袁晴晴和楚昭棠正在對峙。
“肯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手腳那麼不幹淨!”
“被關半個多小時也沒什麼吧?”袁晴晴強勢的聲音傳出來,“馬才良同學之前把自己的室友關在門外一晚上,讓人家感冒了,現在還在醫院住着,這件事情的性質不是更嚴重嗎?”
“馬才良同學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記過一次了,請你說話的時候謹慎些,不要随意污蔑同班同學,并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牧四誠同學拿了你的東西!”
牧四誠在門外聽得挑了一下眉,然後停住了,他是确定袁晴晴看到他拿了鑰匙的。
現在這是在……扯謊維護他?
馬才良和父母的氣焰在袁晴晴的面前弱了下去。
楚昭棠趁機說了一句:“你自己再找找吧,應該是你自己落在什麼地方了。”
馬才良不甘心,但看着倒八字豎眉毛,滿臉嚴肅叉腰看着他的袁晴晴,有點怵地縮了縮脖子:“……那我再找找吧。”
牧四誠躲到一旁,饒有趣味地看着馬才良對着自己的父母一邊罵他,一邊煩躁鑰匙不見該怎麼辦。
他們這裡男生都是雙人宿舍,而且鑰匙是不給外配的,隻能學校配了之後發,馬才良鑰匙不見,上報之後可能要半個月才能有新鑰匙發下來,馬才良隻能蹭室友的鑰匙,但不幸的是,因為他之前的行徑,馬才良和自己室友的關系是相當惡劣的,對方能給他開門就有怪事了。
牧四誠抛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鑰匙,欣賞夠了馬才良發狂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用包子的包裝袋一裹,往垃圾桶裡一扔。
同時,教師辦公室裡。
“你是來送這個星期的紀律檢查的嗎?”
楚昭棠對袁晴晴的态度很好,她伸手接過袁晴睛遞過去的紀律核查本,那位前班主任也探頭來看熱鬧。
“這個星期我們班的同學表現都很好的吧。”
--紀律核查是這個學校很無聊的一項檢查活動,和學生的素拓分挂鈎,每個星期一算,如果學生這周沒有任何違紀行為,就不預扣分,但由于違紀的行為實在是太多了,上課說小話算,遲到算,不交作業也算,總體來說,是一項非常麻煩的統計工作,歸每個班的紀律委員做。
一般來說,其他班的紀律委員都會随便水水,不太過分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扣分,給全班同學滿分素拓,因為一般如果沒有校領導巡查到違紀行為,是不會管這個素拓本子的。
但如果一旦查到,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對于班主任,如果學生有違紀行為被校領導看到了,而素拓本上檢查到了沒有對應扣分,班主任的年終就會變得有點危險。
對于小紅花這件事,其他班的紀律委員都是盲蓋,全篇小紅花,蓋完了事,隻有袁晴晴會記下每個同學每天的表現,在每周末尾的時候,一個一個對着認真地蓋。
牧四誠一直暗地裡吐槽,覺得能想出這東西的校方腦子有泡,也覺得認真執行這東西的袁晴晴腦子也挺有泡的。
他們是高中生,又不是幼兒園小班,還搞小紅花,無語。
“……诶,這個這個……牧四誠同學的小紅花有點問題啊。”前班主任疑惑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除了昨天,你怎麼蓋滿了。”
“他被記過大過,不能蓋小紅花的啊。”
“但是記大過是上個月的牧四誠同學幹出來的事情。”袁晴晴的聲音很固執,“這個月的牧四誠同學并沒有被記過,按照規定,是可以蓋紅花的,老師。”
牧四誠準備離去的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