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棠還是沒忍心去看白柳的試香紙檢測過程,她閉着眼倚在牆上,耳邊是陸驿站的慘.叫,隐約還能聽到蘇恙的叫聲。
過了一會兒,白柳提着骨鞭,走出了牢籠,跟着廠工離開,楚昭棠保持着一米的距離跟在他身後。
廠工把鑰匙插入了鎖孔,轉開了白柳面前的門。
白柳擡頭,看見了唐二打,他在唐二打的視覺盲區給楚昭棠比了個“快走”的手勢。
楚昭棠猶豫了一下,快速轉身離開。
她找到劉佳儀他們的時候,白柳和唐二打已經打起來了。
“佳儀!”
“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齊一舫幫個忙,玫瑰工廠的報紙展示櫃,走!”
劉佳儀沒有多說,抓住齊一舫的手腕飛跑起來。
“【在真正的die到來之前,你身上的時間唯一且不可逆轉。】整個遊戲裡出現了代表了時間和真正意義上die的東西,是報紙上的爆.炸,日期和一些重大死.亡事件發生的具體時間,這是個收集遊戲,收集塔維爾的肢.體。”
劉佳儀懂了:“玫瑰工廠的每一次擴張和拓展,都伴随着無數人的死.亡, 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血.腥發展之路,對于在這個遊戲世界裡的人而言,這就是真正的die, 這就是不可逆的時間。而對于我們這些外來者,這個時間又是虛幻的, 可以被逆轉改變的, 但如果我們die在了這個遊戲裡,我們身上的時間也會就此定格, 成為玫瑰工廠die事件當中的一個,被記錄在報紙上, 張貼在那面牆上!”
楚昭棠從玫瑰工廠的正門找到了那個展示櫃。
“這裡!”
“die日期的行數和列數範圍是400*400,正好是玫瑰工廠的花田畝數,一萬六。”劉佳儀後退一步,目光凝重地呼出一口氣,“什麼數字對他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
楚昭棠看了一眼身旁掉落的碎石:“《玫瑰工廠》是邪神特地為白柳準備的遊戲,白柳的曾用名是白六。”
劉佳儀睜開了眼睛:“對,是六!”
……
唐二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現在眼前真實die去的蘇恙和意識裡幻覺交疊在一起。
“停止這一切吧,白柳!”唐二打目光精準地定位在了這些蘇恙裡一個行為奇怪的蘇恙身上,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叮鈴鈴……”
悅耳的鈴聲響起,子.彈穿過唐二打的頭.顱,發出了劇烈無比砰一聲巨響,唐二打還維持愕然神色的半張臉鮮.血爆.開,他和其他的蘇恙一起倒地,奄.奄.一息地,無法動彈地躺在了血.泊裡。
在一片恍惚裡,唐二打看到了他之前看到的“蘇恙”,突兀地轉變成了劉佳儀。
“怎麼跑掉的……”唐二打正面朝上,眼皮耷拉,但臉上最終露出了一個解脫般的笑臉,“算了,他總有辦法赢遊戲。”
唐二打的眼睛漸漸閉上了:“我終于賭輸了,可以離開了……”
“喂,醒醒。”劉佳儀無語地半蹲在唐二打的面前,楚昭棠站在一旁。
白柳搖了搖手中的傳送鈴:“挺好用的,以後可以給隊裡的人每個配備一個。”
“那是,張傀那個【好想見到你】太拉了。”
劉佳儀一邊給唐二打灌解藥,一邊匪夷所思地審視白柳:“你怎麼把人家搞成這樣的?”
“哦是這樣的,我研究了一下他那個技能,俄羅斯轉盤。”白柳有條不紊地解釋,“那個是個賭運氣的技能,誰的運氣值高,誰就不會被擊中,所以他應該才能每回都赢我,剛剛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先換了紅桃A存儲的形象變成你的樣子,再用傳送鈴,就把你給傳送過來了嘛。”
“現在就是你和他賭運氣了,我想着你運氣再怎麼樣比我好,賭.赢的概率應該比我大。”白柳無辜地看着劉佳儀,“看起來你果然賭.赢了。”
劉佳儀:“……”
劉佳儀深吸一口氣:“白柳你他.爹的sakj(*&@*&#真是個坑.貨!”
她收起解藥站起身來:“我去外面攔住齊一舫,給你十五分鐘處理好這個什麼唐的, 時間夠了吧?”
白柳靠在走廊的牆上,懶懶地舉起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拍了拍唐二打的全是血的臉,唐二打浸在血.泊裡的手指條件反射般地動了動,他用染.血的藍色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柳,似乎想要翻身抓住白柳的腳踝,費力地,一字一句地說:“……放開……蘇恙……”
“其實我很好奇。”白柳沒有躲開,他反而傾身靠近了唐二打,不閃避地直視着對方,“我在鏡子裡看到了,讓你一開始踏上追.殺我征途的那個蘇恙應該已經die透了吧,連靈魂都消失了不是嗎?”
試圖抓住白柳的唐二打瞳孔猛地一縮。
白柳平靜地繼續問了下去:“無論怎麼樣,就算到最後你的願望實現了,所有人都獲救了,每條時間線的我也die去了,不再禍害其他人,但你最想救的那個蘇恙,不也還是回不來嗎?”
“那你對我的追.殺,還有什麼意義呢?”
躺在地上的唐二打就像是一尊die去的雕像一樣,一動不動,隻有手指蜷縮在一起,似乎是想捏成一個拳頭,但他已經太累了。
“第一個世界線的蘇恙暗戀你對吧?”白柳俯瞰着唐二打,說,“我在鏡子裡看到了,你可真夠遲鈍的,那種眼神你都看不出蘇恙喜歡你嗎?”
白柳問他:“你救這些蘇恙,還有意義嗎?你一開始想救的蘇恙,不是他們吧。”
“我知道的……”唐二打幹澀的嘴皮開合,語調哽咽沙啞,“我知道已經沒有辦法救回他了,但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一次都沒有辦法從你的手裡救回蘇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