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隊長?”登出遊戲後,楚昭棠第一時間借了唐二打的手機給蘇恙發消息,“我是楚昭棠,能幫忙查個人的位置嗎?他叫杜穎,這個人很幸運,患有周憶症。”
隔了不到五分鐘,蘇恙就把電話回過來了,他彙報的語速很快:
“你要找的我們應該找到了,wcag療養院,現在住在906房間……”
wcag療養院,906房間
空蕩蕩的病房裡陽台窗戶打開,紗窗飄蕩,一隻鹦鹉矜持地單腳站立在單杠上,但床上和敞開的廁所裡一個人沒有。
牧四誠四處轉腦袋:“???人呢?!”
白柳、楚昭棠和劉佳儀的目光停在了床邊沿。
負責人習以為常地歎氣,然後蹲下身來看向床底,輕言細語地說:“——杜三鹦先生,别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就是來看看你。”
“我不認識你們。”床下的杜三鹦小聲地說。
他又往裡縮了一點,很顯然不會輕易出來。
負責人頭疼地拍了一下額頭。
楚昭棠雙手合十道謝:“麻煩了,能讓我們和他單獨聊聊嗎?”
負責人無可奈何地頭:“——有什麼事叫我吧,不要太吓到他了,他最近應該記憶剛剛清零過。”
在負責人離開之後,牧四誠眼睛一亮,袖子一捋,摩拳擦掌地就想把杜三鹦給扯出來。
牧四誠的手剛一伸進床底,杜三鹦受到驚吓到般的“啊”了一聲,床就應聲而倒,塌了一個角,斷開的架子正正好壓在牧四誠的手上。
床邊的輸液架跟着傾倒,眼看就要插向牧四誠的喉口。
楚昭棠眼疾手快地穩住了架子。
牧四誠慘叫一聲,飛速地扯了自己的手,一邊跳腳一邊呼呼地吹自己被砸得通紅的手掌。
他驚悚地看着那個突然斷裂的鐵栅欄床:“尼瑪能斷的嗎?!”
劉佳儀目露憐憫:“杜三鹦可是幸運百分百,你覺得你能強行地把這樣一個人從床底扯出來嗎?”
她看向那張床:“隻要他自己不想出來,今天就算是地震把我們埋了,杜三鹦都會是沒事安安穩穩待在床底的那個。”
牧四誠無語地甩了甩被砸得紅腫的手:“那你們不早告訴我?”
楚昭棠斜眼笑着看他:“總要驗證一下嘛,看你挺積極的。”
牧四誠:“……”
白柳毫不猶豫地握住床欄,俯身鑽進了床底。
“!!!”杜三鹦吓得瘋狂蹬腿往床裡躲,直叫,“你别過來!會受傷的!”
白柳安安穩穩地躺在了他旁邊,側過頭看向杜三鹦:“所以你躲在床下不見任何人,是因為害怕靠近你的人受傷,是嗎?”
“或許我該說初次見面,白柳。”
白柳低聲細語道:“你曾經幫過我們,我們能出去談談嗎?”
杜三鹦将信将疑地打量她許久,似乎确了個靠近自己的人真的不會出任何事之後,才猶豫地把手放在了白柳手心。
“好,好的。”
白柳順着杜三鹦把手放入她掌内的力道往外一拉,推開已經坍塌掉的床,直接就把杜三鹦從床下拉了出來。
他退到一個讓杜三鹦沒那麼約束的位置然後開口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但你應該不記得我了,我們在一個遊戲裡過,你還幫了我不少忙。”
杜三鹦轉過頭來正對白柳,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我,幫你?”
白柳微笑:“是的,你幫我了很大一個忙,這次是來求你幫忙的。”
“還望你看在我們過去是朋友的份上,伸出援手。”
杜三鹦的眼睛瞪得溜圓:“……你是我的朋友?”
“當然。”白柳輕描淡地給自己塑造了一個身份,他貌似懷念地望着杜三鹦,“——如果不是當初你忘記了我,對我不聞不問,我一會追着你一直玩遊戲的。”
白柳仿佛寂寞般地垂眸,遺憾地歎息:“可惜,在一場愉快的遊戲之後你就把我給忘了,再沒有機會再遇見。”
“我們本來有機會成為靈魂摯友的。”
牧四誠:“噗!!”
楚昭棠煞有介事地小聲分析:“靈魂摯友,是指連對方靈魂都拿走的那種摯友。”
然而杜三鹦對自己遺忘了自己的靈魂摯友感到非常抱歉,他手足無措地松開了抱在胸前的雙手,貼在病服褲縫上擦了擦,偷偷瞄了白柳一眼。
“對不起……”杜三鹦羞愧得臉紅了,“白柳,我把你給忘了,我甚至不記得我們玩過什麼遊戲……”
陽台上的鹦鹉聽到了某個關鍵詞,就像是被觸發開關的複讀機玩偶,炸毛大力揮舞翅膀,高聲彈舌尖叫:“白柳,白柳,壞人,壞人,遇到,快跑!快跑!”
杜三鹦:“……”
白柳:“……”
唐二打:“……”
劉佳儀:“……”
楚昭棠:“噗——咳咳咳!”
牧四誠:“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