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打他們在呆坐了幾秒鐘之後,幾乎是逃一般地又進了一次遊戲池。
牧四誠想了想,把楚昭棠也拉進了遊戲池。
楚昭棠表示強烈抗議:“我又不是電燈泡……”
但是反抗無效。
等到他們再出來的時候,遊戲池外面就隻剩白柳了。
白柳目光平靜地和他們點頭示意一下,但唐二打艱難地把自己的視線穩在白柳有些泛紅的唇以上的地方,握拳咳了一下,然後别過視線:“……你先好好休息吧,暫時不用加入訓練。”
木柯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手裡緊緊握着一對正在往下滴着血水的短刀,一看剛剛在遊戲池裡就殺得兇猛。
劉佳儀擡手和白柳打了個招呼,語氣尋常:“你和黑桃開始談了?”
白柳頓了一下,他沉思了一會兒,再談起這件事的時候态度倒是很自然,一點不扭捏:“應該算剛剛開始談。”
劉佳儀捧着臉湊近,啧啧啧了幾聲,滿臉八卦:“我記得是誰來着,在密林邊陲這個遊戲都把人家騙到和你結婚這一步了,從遊戲池裡一出來 ”
劉佳儀表情一秒變得冷淡,嘴角的笑變得三分涼薄,三分譏諷,還有四分漫不經心:“ 這隻是個遊戲,我沒當真的。”
白柳:“……”
木柯猛地擡起了頭看向白柳,牧四誠瞳孔持續地震,說話都磕磕巴巴了:“什麼結婚?!”
“你都和那個傻子結婚了還他媽剛剛開始談?!”牧四誠拍池震怒,“他媽的,有什麼戀愛是結婚之後開始談的嗎?”
楚昭棠抓住遊戲池的邊緣,一個翻身幹脆利落地翻了出去,落地之後滿臉微笑地回答牧四誠的話:“先婚後愛,沒聽過嗎?”
确實沒聽過的牧四誠:“……”
楚昭棠做出一個很難過的表情,伸手輕拍白柳發頂(集體:!!!)。
楚昭棠(裝委屈):“哭哭,柳柳子我還沒鬧你洞房呢……”
白柳露出一個死亡微笑:“你不是在隔壁都聽見了嗎?”
楚昭棠持續委屈:“詳情!關于十八盒……唔?!”
唐二打手疾眼快地捂住了楚昭棠的嘴。
這話一說出來,剩下的人可就真瘋了。
他無奈地打斷了這幾個人的叽叽喳喳:“我們先把目前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吧。”
“挑戰賽馬上就要到了。”
幾個人都是一靜,紛紛看向了白柳,白柳颔首:“先回會議室開會,我們先了解一下今年挑戰賽的隊伍情況。”
流浪馬戲團公會會議室。
王舜走上了會議室的最前面,他目光沉穩地點開了系統面闆,開始介紹挑戰賽的規則和戰隊隊伍:
“按照以往的挑戰賽規則,是季前賽的第一名先從對戰的八個季後賽隊伍裡抽取一支隊伍來對抗,然後排除這支被抽取的隊伍,季後賽的第二名,也就是我們再從剩餘的七支隊伍裡抽一支來對抗。”
“但是今年的情況季前賽入圍的兩支隊伍的情況也很特殊。”王舜說着說着開始揉太陽穴,神情愁苦,“因為我們公會的會長把人家第一名的會長拐入會了。”
楚昭棠不禁感歎袁光入會後全年無休的悲傷。
牧四誠松垮地撐着下颌,眼神明顯在走神地偷瞄白柳,随口問了一句:“袁光那個技能那麼吊,能讓他進我們戰隊,幫我們打比賽嗎?”
“不能。”王舜回答得很快,“在本年度已經以獨立公會報名參加聯賽的所有玩家,都不得在比賽中途以别的公會戰隊隊員的身份上聯賽賽場。”
牧四誠終于回神,他皺眉:“就算我們把拉塞爾公墓吞并了也不行?”
“也不行。”王舜搖頭,“吞并之後哪怕拉塞爾公墓這個公會徹底消失,但袁光他們的身份依舊是前拉塞爾公墓戰隊隊員,等到明年,他們是可以重新以流浪馬戲團成員的身份報名,然後替我們上賽場,但今年不行。”
牧四誠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草,那這豈不是打了一場,白柳又是受傷又是住院,結果到頭來除了一個公會名頭,什麼都沒有吃到。”
“不。”白柳雙手合十交疊在桌面上,他擡眸,“我們吃到了一個容錯率機會。”
王舜一怔:“容錯率……機會,是什麼意思?”
白柳垂下眼簾:“我也不确定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确的,但我一開始走這條路,就是希望從拉塞爾公墓身上吃到一個挑戰賽的容錯率機會。”
楚昭棠側頭看向白柳:“拉塞爾和我們合并之後,拉塞爾公墓就會成為流浪馬戲團的附屬下級機構,除了戰隊隊員不能為我們所用外,其他所有名額都會歸在我們頭上。”
“ 相當于我們同時是聯賽第一名和聯賽第二名,我們有兩次進行挑戰賽的機會,你要的是這個?”
白柳微笑:“是的,挑戰賽的名額是我覺得拉塞爾公墓最有價值的東西。”
劉佳儀還是不解,她眉頭皺緊:“但你花那麼多精力和功夫去獲得這個機會也有些得不償失了。”
“讓杜三鹦來抽獎,我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能抽到兩支末流戰隊,然後幹脆地在挑戰賽裡赢了之後順利進入季後賽。”
白柳雙手抵在交疊的雙腿膝蓋上,垂眸靜了很久,才緩慢開口詢問:“從今年各大公會的數據來分析,你覺得如果以現在的流浪馬戲團赢殺手序列的概率能有多少?”
王舜瞳孔一縮,他完全失語,隔了很久才嘶啞地回答:“ 勝率,不會超過百分之零點五。”
“是嗎?”白柳單手撐在椅子右邊的靠背上,拖着下颌身體懶散地歪向一邊,眼眸半阖,語氣倒還是平靜的,“既然這樣,那就追求利益最大化吧。”
王舜簡直被白柳這平地一聲驚雷炸懵了,暈眩地反應了一陣才跳起來驚慌失措地詢問:“會長,我們抽簽的人是杜三鹦,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那麼倒黴抽到殺手序列的!”
“那得多倒黴才一下手就抽到殺手序列……”
白柳眸光流動:“要求隊長親自抽簽就可能。”
第二天。
王舜表情一片恍惚地走進了會議室,他目光失焦地望着早已等候在會議室的隊員們,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是澀啞的:
“挑戰賽規則下來了,沒有做大的改動。”
“……但是參加挑戰賽的季前賽公會抽取對戰的季後賽隊伍的人是系統随機選擇的。”
“我們公會抽戰隊的人,是楚副。”
楚昭棠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白柳掀開眼皮,他單手撐着下颌淡淡地嗯了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仿佛僵住了一般,卡頓地轉向了坐在側後方的楚昭棠。
楚昭棠哭笑不得:“這東西不應該是會長抽的嘛……”
劉佳儀歎息并補刀:“你們兩個誰去抽都一樣。”
畢竟兩個都是幸運值為零。
楚昭棠:“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
挑戰賽當日。
牧四誠從宿舍裡蘇醒, 迷迷瞪瞪地穿衣服,給自己擠上牙膏,刷牙洗臉, 簡單地清洗過後, 他餘光無意中掃向了之前複習了一整晚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亂糟糟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