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爹爹已經很久沒來看我了……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
天爵急急否定,少年一愣,委屈巴巴地摟住他的腰,道:“你好像我爹爹。”
見少年情緒不佳,天爵輕聲安撫着他,他卻突然擡起頭來:
“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嗯。”
天爵輕拍着少年的肩膀,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不多時,少年枕在他的臂彎沉沉睡去,天爵撫上少年精緻的輪廓,眼中已染上一片寒光。
“你很像他,但你不是他。”
“假的不好嗎?你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身旁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星子般的眼眸澄澈明朗,哪有半點睡意?
“你是誰?”
少年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是你心中所願,不是嗎?”
天爵一掌劈過,少年側身一躲,不過三五招式,便被天爵禁锢,動彈不得。天爵一刀劃開他的手掌,将他的血滴在護身符上。
“啊啊啊,痛痛痛!”
護身符上沾過天化之血,靈力極盛,一時間,光華迸出,火焰交疊。
天爵扭頭望去,那少年已化為獸形,其形若兔,人面能言。
“嗚嗚嗚。”
“訛、獸!”
這小畜生偷了天化的記憶!
怪不得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天爵臉色一黑,擰着訛獸的耳朵将它提了起來,往邊上一摔,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嗚嗚嗚,你别打了,再打要打死獸了。”
天爵雙臂抱胸,居高臨下地問道:
“說,你為什麼騙我?”
訛獸将自己的長耳朵拉下來,心疼地舔了幾下:“我是訛獸啊,天生就是騙人的,誰叫你那麼笨。”
“你找打啊!”
天爵掄了掄拳頭,訛獸急忙跳到咕咕身後,隻露出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别别别,别打了,是玉麒尊者讓我這麼做的。”
天爵這才停手,訛獸揉着自己的長耳朵,委屈道:“我所變化,不過你心中執念,你拿我撒氣幹嘛呀?你不是很高興嗎?”
心中……執念?
他永遠記得,那一日,是兄長第一次拿起槍,以重傷之軀,擋下了身後的千軍萬馬。
父親一夜白頭,再不曾展露笑顔。
他想帶他回家……
天爵失力倒在地上,訛獸得了自由,立刻拉着咕咕跑得無影無蹤。
“吾兒,你該醒了。”
天爵睜開眼睛,來人一身華服,紫袍加身,帝王之氣盡顯無虞。
東華帝君向他伸出了手,天爵不禁握緊了手中的護身符。暴雨自天而落,帝君微微傾身,将青傘置于他頭頂。
前世的記憶如走馬觀花,沒入天爵的腦海。
“毓靈,凡人生死有命,不過一世曆劫,于你而言,不過滄海一粟。”
“不,凡人一世,是我此生,最為珍貴的禮物。”
‖ 不滅火山
赤鷩鳥在屋内踱着步子,見有生人氣息,連忙飛到房梁之上。
望見少年乖巧的睡顔,毓靈本已沉靜下來的心再次激起波瀾。
年幼時,他總愛搶了他的陶球,欺負他個子矮,非将他氣哭才肯罷休。豈不知他生而無淚,原以為必是位鐵石心腸的大道之神,豈料……
是個癡兒。
輕撫着炳靈的額頭,毓靈幽幽歎了口氣,道:“等三郎醒過來,讓少隗跳舞給你看。”
提及少隗,毓靈不禁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然忘川幻境卻非少隗所能塑造,惟紅蓮業火可激起人心中最深的執念。而罪魁禍首,正于雲樓宮中,論口舌是非。
李靖執掌神界二成兵權,如今遭貶,往日衆将恭敬不再,便欲以父子之名,把住兵權不放。
長生将靈液倒入蓮池,道:“收回兵權是陛下的意思,父親可以求陛下作主。”
見長生油鹽不進,李靖青筋暴起,道:“陛下将兵權交給哪吒,此刻他尚未化形,自當由我這個做父親的代管。”
長生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父親糊塗了,哪吒乃東嶽帝君之子。縱使他尚未化形,他的兵權,當由碧霞元君代管。”
“逆子!”
“噗!”
話音未落,一道威壓強迫李靖跪了下去,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虛炎搖開扇子,問道:“小蓮花仙,這位就是你雲樓宮的待客之道?”
長生笑道:“尊者恕罪,雲樓宮已備火山茶,請尊者賞臉品茗。”
“既是火山茶,怕是還差些火候。”
虛炎眸中掠過一絲危險,瞬間便到李靖身前,擰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幹……幹什麼……”
李靖眼球凸起,神力凝集,欲脫離虛炎的控制,誰知虛炎身承鳳凰神力,若非旗鼓相當的對手,必于太陽真火中化為灰燼。
感受到神力的脫離,李靖眼中驚恐更甚,無盡的痛楚席卷全身,令他無法言語。
虛炎松開了手,被剝離的神力被虛炎丢進靈池,見靈珠光芒更勝幾分,虛炎聳了聳肩,對長生道:“你看,本座說了,有用。”
卻不僅限于此。
多聞天王,我很期待,北方之境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