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層是幾台機械手臂,關節處泛着冷銀色的光澤,指尖卻精細得能模拟人類皮膚的紋理;還有一些是機械腳,腳底闆安裝了滑輪;
中層懸浮着一顆人工心髒,透明的培養液中,它正以緩慢的節奏收縮舒張,血管脈絡如樹枝般清晰;
下層散落着些"工具":帶倒鈎的鎖鍊盤成蛇形、一柄小巧的液壓錘、一把疑似能量槍的裝置。
右側工作台上堆疊着全息投影的設計圖,一台老式留聲機卻突兀地擺在角落,黑膠唱片停在《荒山之夜》的樂章上。而陽台上,一株白梅傲然獨立,散發淡淡芳香,成為整個空間裡唯一的活物。
色、香、樂都齊活了。金玉脫口而出一句:"有品位。"
丁術也驚訝她能一眼看出自己布置的心思,快速應道:"不敢當,隻是些皮毛罷了,金玉小姐才是内行人。"
金玉穿過來了整整一天,也算是大緻了解了賽博世界的奇葩審美,此時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有品位的行家,也起了心思,比了一個手勢,笑道:"哎呀,我也是一點點了,丁醫生太謙虛了。"
真正的外行人——"老闆"被他們兩個謎語人搞糊塗了,一頭霧水地說道:"你們在說什麼?這裡有啥品味啊?光秃秃冷清清的,哪有我辦公室好看?我那可是請風水先生布置的!。"
金玉沖丁術擠眉弄眼,又指指老闆,滿臉嫌棄。丁術沒想到金玉私下裡竟然是這樣活潑的性格,被她誇張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笑出聲。
兩人哈哈大笑,隻有老闆插不進去,急得團團轉:說正事呢!小玉、丁術,别鬧了!快上藥,我一會兒還有事和小玉商量!”
金玉能猜到老闆想說啥,無非就是留在擂台打比賽呗。但關鍵是金玉想要拿的冠軍是全國冠軍,怎麼可能一直呆在他這個地下賽場?不過現在還不能拒絕。工作是老闆給的,房子是老闆給住的,自己現在不過才剛剛起步,最好是定期打但不簽長期合同的那種合作關系,而不是捆綁關系。
丁醫生拉上了擋簾:"金玉小姐,有哪裡受傷嗎?"
金玉:"幫我看看背上有沒有被擦傷吧。"金玉覺得剛剛打鬥的時候自己後背上有刺痛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擦破皮了。
丁醫生點點頭:"消毒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現在可以脫下你的衣服了。"
金玉也不扭捏,格鬥選手受傷都是常有的。背對着丁醫生,她幹脆利落地脫下了衣服,露出裡面緊實的肌肉。金玉滿意地看着自己漂亮的腹肌和馬甲線,苦練多年的成果幸好還在,不然她真要傷心死了。
可是金玉不知道,她身後的丁醫生猛地閉上了眼睛,紅暈從耳朵蔓延到了脖頸處。
丁術艱澀地開口:"你的背上隻有一點擦傷,我給你消消毒就好,你忍着點。"
但她沒注意到,身後的丁數猛地閉上眼睛,紅暈從耳根蔓延到脖頸。
他嗓音微啞:“背上隻有輕微擦傷,消毒會有點疼,忍着點。”
金玉滿不在乎:“沒事,我耐疼。”
丁數抿唇,用棉簽蘸取碘伏,小心翼翼塗抹傷口,再貼上醫用創口貼。
“這是可吸收敷料,這幾天盡量别洗澡,實在難受可以擦身。”
“謝啦,丁醫生。”金玉大大咧咧道謝,穿好衣服掀開擋簾。
老闆搓着手湊上來:“小玉啊,當初你來投奔我,說隻要吃飽飯就行,叔叔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讓你當清潔工,還給你安排房子,每天讓小白送你下班……現在你有能力了,可不能忘記叔叔啊!”
金玉微笑:“怎麼會?我很感激您的幫助。有什麼要求直說,我一定盡力。”
老闆眼睛一亮:“這裡的生意全靠别人踢館,金剛守館維持,現在金剛被你打倒,擂台賭場快開不下去了……你可一定要幫叔叔啊!”
金玉心裡冷笑---啥開不下去了,每天都人滿為患,現在又有了一個活招牌金玉,老闆明顯睜眼睛說瞎話,但現在不是戳穿他的時候,金玉隻能裝什麼也不知道,于是她爽快道:“當然。不過今天太晚了,改天詳細談?”
老闆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叔叔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那你先休息,小白!送小玉回去!”說完便匆匆離開。
小白推門探頭:“小玉兒,送你回去?”
金玉點頭,朝丁數揮手:“丁醫生,回見!”
咔嗒一聲,門關上,工作室重歸寂靜。丁術拿起噴壺,給那束漂亮的白梅花上撒了點水,霎時間,整個工作室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