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寂的動作頓了一下：“可控範圍内。我重新計算了參數。”

“該死的參數！”程唯突然提高音量，回聲在空曠的倉庫裡回蕩，“你的健康比什麼破比賽重要多了！”

鄧寂靜靜地看着他，然後出乎意料地，嘴角微微上揚：“數據顯示你生氣時使用絕對性詞語的頻率增加87%。”

程唯張口結舌，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混蛋。我擔心得要死，你還分析我的用詞頻率？”

“分析數據比處理情緒容易。”鄧寂遞給他一杯咖啡，“新加坡科技藝術展發來邀請。希望我們決賽後參展。”

程唯接過咖啡，手指不經意碰到鄧寂的指尖，一絲微妙的電流順着指尖竄上來：“哇，那可是國際舞台！”

“時間沖突。”鄧寂轉身調出日曆，“剛好是你繼父的康複關鍵期。我還沒回複。”

程唯胸口一暖。鄧寂竟然記得他提過的家庭時間表。“我們可以錄像參展？或者推遲……”

“機會隻有一次。”鄧寂打斷他，“我會找其他搭檔。”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程唯放下咖啡杯，強迫自己保持平靜：“當然。你有權選擇合作對象。”

“不是那個意思。”鄧寂皺眉，“隻是你的家庭責任優先。邏輯決定。”

“而你的邏輯永遠這麼完美，是嗎？”程唯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不摻雜任何感情因素？”

鄧寂的眼睛在鏡片後閃爍了一下：“情感是……不可控變量。”

兩人陷入沉默。晨光透過高窗灑落，在裝置金屬部件上跳躍。程唯深吸一口氣，決定轉換話題：“我看了你的修改。你居然把我那些草圖實現了。”

“你的非理性設計意外解決了三個技術瓶頸。”鄧寂的語氣恢複專業，“特别是燈光折射角度，減少了23%的直射風險。”

“所以天才工程師承認有時候直覺也有用了？”程唯忍不住調侃。

鄧寂推了眼鏡：“數據證明一切。”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幾乎不眠不休地完善作品。程唯負責調整藝術表達，鄧寂優化技術細節。奇怪的是，盡管之前的談話不歡而散，工作上的默契卻達到了新高度，程唯能預判鄧寂需要的工具，鄧寂則能準确實現程唯模糊描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