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譚笑笑不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印象中她的成績應該不能夠從縣城考到省城。她皺起眉頭，又想到她曾經說過她去省城上學，後來又出現在縣城，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疑點了。

覃勤也十分好奇，“姚蘭，笑笑，你認識？我聽着怪耳熟的。”

“阿媽，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和人打架，被那個人把臉抓傷了的事嗎？姚蘭就是那個人。”

“哦！姚老大家的閨女！”她看向譚笑笑的臉，那裡的疤痕已經看不見了，“小費，她來學校幹什麼？”

“她……”費大哥看了看譚笑笑，像是在向她求助，又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可能，這事不方便讓覃勤知道。

“阿媽，你帶水生先回家吧，可能他在這裡，也不安全。”譚笑笑說。

覃勤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沒有繼續問下去，再次把水生夾在胳肢窩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她對譚笑笑的信任是不需要問緣由的。

“我們也走吧，到車裡說。”費大哥說道，譚笑笑點了點頭。

為了能更好地聽到姚蘭的事，譚笑笑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費大哥啟動了汽車，譚笑笑問：“可以說了吧。”

“東西在後座，我以為你會坐後面。”他說。

“你不早說。”早說，她就直接坐後面了。

譚笑笑想轉過身去夠後座上的東西，她能看到是一沓洇出墨來的紙——這些紙被刻意反着放，她不翻開，根本看不出正面的文字。

安全帶限制了她的動作，她正要解開安全帶，費大哥空出右手，按住她的手，“安全帶系好，回去再看吧。”

“到底什麼事，你直接說不行嗎？”

從學校到譚家，至少要半個小時，他有足夠的時間把發生的事解釋清楚。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我表現得，有點急，但是，真不是什麼大事。”

費大哥在盡全力地拖延時間，他的手握緊了方向盤，心裡因撒謊而跳個不停，整個人都呈現出不自然的狀态。

“你不會說謊，就不要說，我能看出來……是爺爺讓你這麼做的？”她猜了一下。

在學校裡和費大哥相熟的人，除了爺爺，也沒其他人了。

也隻有爺爺的話，他才會聽從。

但是爺爺不是在看演出嗎，又怎麼會知道校外發生的事，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安排？

“不是。”他說。

譚笑笑看到他的臉上布滿了汗，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也有汗，心想他剛剛是，跑步了嗎？

她做出一個決定，搖下車窗，說：“我現在對你很懷疑，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跳車了，如果你真要做壞事，我跳車就是逃生，如果不是，我跳車出了問題，你要負全責。”

說着，她把頭伸了出去。

費大哥的車開得飛快，開出了逃命的架勢，他趕緊輕踩刹車，等車速降下來，才把譚笑笑撈了回來。

“我說小姑奶奶，真是被說中了。”

“什麼意思，說中什麼了。”

“沒什麼？還有一會兒就到家了，到了再說吧。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回家的路，我要是敢對你怎麼着，我看我是活夠了。”

他轉動方向盤，把車開進岔道上，加快了速度，從這裡到譚家，隻要三分鐘的車程，但是比大路颠簸。

按道理，譚笑笑應該聽了費大哥的話，等個三分鐘并不是難事，回到家再說也一樣。

但她心裡隐隐不安，她又一次回頭看向車後座，因為颠簸，一些紙散落開來。

放在最上面的是帶着大字的，放在下面的是印着畫的，他們都被反放着，譚笑笑隻能看出帶畫的紙上有一個“譚”字，和半個黑色的人物形象。

突然她發現個别帶字的紙上沾了一滴滴的紅色墨水，十分突兀，這些紅點不多，粗略一看可能還會忽略不計，但譚笑笑看得很仔細。

“停車！”譚笑笑大喊。

“姑奶奶，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再停車也一樣。”

“我說停車！聽到沒有，停車！”譚笑笑伸手要去控制方向盤。

費大哥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攥住她的雙手，力氣大得離譜。

“再等等，還有一分鐘，不對，半分鐘。”

“停車，給我停車！”譚笑笑的直覺告訴她，她不能回譚家，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老天爺冥冥之中在給她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