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堅稱姚蘭就是他們譚家真正的閨女,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滴血認親”的技術,等到國外的檢查結果出來,他們也就知道了真相。
此時姚蘭已經帶回來養了一陣,他們見她可憐,也見識到她家裡重男輕女的情況,便以為是她家裡的長輩見錢眼開,推着她一個小姑娘出來假冒身份。
他們想着就當為找孩子積點德,也為了從他們口裡得到孩子的真正下落,沒有過多地追究這件事,輕易地放過了他們,甚至認了姚蘭為幹女兒,送她回縣裡繼續讀書。
但他們也沒想到,這些人得寸進尺,仗着和他們譚家沾得上邊,在縣裡狐假虎威,讨到了不少好處,這個姚蘭更不是表面上的單純可憐。
他們一直都知道譚笑笑在哪,一邊謊稱被錢财迷了心竅,求着他們原諒,一邊隐瞞了事實真相,給了他們錯誤的方向,讓他們兜了好大一個圈,才終于找到了譚笑笑。
姚家的那些人愚蠢又可惡。
“你們既然已經放過了他們,和他們斷絕了關系不是更好,又為什麼要和姚蘭認幹親?”譚笑笑問,“就為了積點德?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如果你們發現我不是真正的譚家人,也要和我認幹親?如果這樣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來,你們豈不是要把全天下的女孩都認作了幹親?”
“笑笑!”譚清武制止了她的問責,喘了兩口氣,又說,“這件事涉及到了太多,如果硬要去探究,你可以認為為了堵住别人的口吧。我們沒有把真相公布出來,你要知道很多雙眼睛等着看我們的笑話,如果那些人借此機會去利用姚家人呢?我們隻能說是找錯了人,但錯在誤會。隻有認下姚蘭,才能讓那些人相信……”
譚笑笑搖了搖頭,“别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們真的害怕姚家人被利用嗎?利用他們來幹什麼?對付你們?怎麼對付,用什麼對付?姚家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譚清武招架不住。
“他們知道你的下落,我們怕……”
“怕姚家人對我不利?他們圖的是錢,不是我的命。還是怕他們把我的消息告訴你們的對手?他們想要錢,找你們要就好了,何必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譚笑笑盯着他,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真相。
“他們能夠狐假虎威,沒有你們的允許,他們真的能做到嗎?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根本是在利用姚家人?
認姚蘭做幹女兒,又給了他們這麼多便利,讓他們膨脹,犯下更多的錯。這樣一來,你們有了好名聲,他們也得到了懲罰。”
譚清武徹底無話可說。
其實,他對于這件事知道的也就那麼多。可聽她分析下來,竟覺得挺對的,尤其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才符合老爺子和他大哥的處事方式——他們怎麼可能因為嫂子的心軟,就放過欺騙他們的人。
譚笑笑步步緊逼,“現在姚蘭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報複你們,我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說完這句話,她像是一口氣在嗓子眼憋了半天終于吐出來了,人放松了下來。
“三叔。”她再看他時,淩厲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爺爺在學校裡,譚言也在學校,他們倆說他們要忙工作,今天不能去學校看演出。你能不能告訴我,阻止姚蘭的人,到底是誰?”
她心底有了一個答案,同時,她又不希望聽到那個答案。
譚清武沒有說話。
譚笑笑緩慢地蹲下,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
“是我阿爸,對嗎?”她不死心地問出了口。
人的情感是複雜的,林金洋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對她好,她了解,但不接受,又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這種糾結讓她痛苦地想要逃離這裡。
現在怎麼辦?她還能不管不顧地離開嗎?
“笑笑,不是他,真的不是,我以為……”他迅速轉移話題,“林金洋好着呢,你不信可以打電話問覃勤。”
譚笑笑從臂彎裡擡起頭,臉上已經有了淚痕。
“那是誰?”
“是……你不認識的人,他正好路過,那什麼,仗義執言,拔刀相助,然後沒一會兒,老費看到了,就過去幫忙了,他……是受了傷。但是這事,你爸媽,還有老爺子都知道了,他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我們是怕你去找姚蘭的麻煩,才不讓你出門,姚蘭是未成年人嘛,做了錯事,想要得到處罰,确實挺難的。”
譚笑笑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譚清武,你真當我傻?你還不說實話?譚言知道嗎,他肯定知道,我去找他,讓他告訴我!”她站了起來。
譚清武心想:“你想找譚言,要能找得到才行,老爺子已經發話了,讓他回家住去,我這段時間專門留下來伺候這小子,直到他高考結束。這會兒,譚言應該已經被人送回家了,下次再見到他,至少得是高考後。”
“你别想了,你見不到他的。”
“他就在學校,我為什麼見不到他?那我去二中找他。”
“二中也找不到,而且阿言很聽他爺爺的話,他是不會告訴你的。”
譚笑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所以說,他真的知道?”
随着這句話問出口,譚清武的臉色也變了。
糟了,被套話了。
能讓譚言知道,還不能告訴她的人,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