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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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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玥的笑聲在雷聲中支離破碎,她分不清自己是在笑段覓微的天真,還是在笑自己的癡傻。

轉身時,她借着昏暗的光線藏住了眼底的濕意。

“本王可以……保平原王府無恙。”這句承諾說出口時,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她終究還是妥協了,為了那個總是推開她的人,即使那人傷她千遍萬遍。

段覓微的撫過脖頸的血痕,絹帕上洇開一抹刺目的紅,她垂眸看着那血迹,唇角卻勾起一抹似嘲似憐的弧度。

她賭赢了。

齊玥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激烈。

“但有兩個條件。”齊玥豎起一根手指,指尖還帶着方才掐出的血痕,“第一,拒絕與上官時安的婚約。”

段覓微用絹帕輕輕擦拭脖頸的血迹,笑得意味深長,“王爺當真是愛屋及烏,這個條件我同意了。”

“第二。”齊玥豎起第二根手指,“陪本王演一場戲。”

“一場讓所有人都以為,本王非你不娶的戲。”

段覓微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顔,忽然明白了什麼:“王爺是想……”

她輕笑出聲,“一箭雙雕?既保住平原王府,又.……”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南明王府的方向。

齊玥後退一步,整了整被扯亂的衣領,聲音恢複了冷靜:“你隻需回答,應還是不應。”

更鼓聲從遠處傳來,驚飛檐下栖息的麻雀。

段覓微沉思良久,忽然福身:“成交,不過覓微有個疑問。”

“講。”

“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她真相?你這般苦心孤詣……”

烏雲散去,陽光驟然傾瀉而入。

齊玥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半邊臉被照得近乎透明,能看清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有些事你不需要那麼清楚。”

段覓微怔了怔,随即輕笑:“那……王爺保重。”

她轉身走向門口,绯色裙擺掃過地上的落葉,“對了,那些罪證……”

“放心。”齊玥的聲音從陰影裡傳來,平靜得像是深潭死水,“它們永遠不會出現在朝堂上。”

“王爺,容覓微多嘴一句。”段覓微在門前駐足,回頭看她,“這件事是瞞不住她的。”

“我知道。”齊玥垂眸,長睫在蒼白的面容上投下兩片陰影,像是折翼的蝶,“能瞞多久......便瞞多久吧。”

待段覓微的腳步聲完全消失,齊玥才緩緩蹲下身,撿起地上那片被匕首劃落的楓葉。

她将楓葉貼近心口,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濺在楓葉上,将原本的暗紅染得愈發豔麗。有幾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宛如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蕪姐姐……”她輕聲呢喃,聲音破碎得不成調,“你為何總要推開我……”

“王爺。”連竹在門外輕聲喚道,“太醫來請脈了。”

齊玥擡手抹去唇角滲出的血絲,聲音平靜得可怕:“讓他等着。”

連竹不敢多言,悄然退下。

書房重歸寂靜,隻剩更漏滴答。

齊玥緩步走向案幾,指尖撫過那卷被燒毀的薄絹殘骸,灰燼沾在她指腹,輕輕一撚便化作塵埃。

段覓微說得對。

這件事瞞不住那人,那個聰慧至極的女子,遲早會看穿這場戲。

可那又如何?

齊玥低笑出聲,她伸手推開窗戶,秋風裹挾着落葉呼嘯而入,吹散案上灰燼。

绯色裙擺掃過石階,段覓微站在王府大門前,回望那座森嚴的府邸,金步搖垂珠輕晃,在她頸側投下細碎的光斑,恰好遮住那道血痕。

齊玥下手真狠。

她指尖輕觸傷口,疼得微微蹙眉,卻又忍不住輕笑。

馬車緩緩駛離王府,段覓微掀開車簾,望着街邊叫賣的糖人攤子出神。

小販正捏着一對交頸鴛鴦,糖稀在陽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她忽然想起那年上元節,上官時蕪站在湖水畔,執着一盞素紗宮燈,燈面上繪的正是鴛鴦戲水,那時她鬼使神差地湊過去,笑問:“你也信這些?“

上官時蕪聞言擡眸,眼底映着萬千燈火,卻比燈火更寂寥:“不信。”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段覓微心如刀絞。

因為那人說話時,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遠處,齊玥正陪着齊湛賞燈,绛色衣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小姐?”侍女輕聲提醒,“您脖頸的血……”

段覓微回神,發現指尖又不自覺撫上了那顆淚痣。

“無妨。”她放下車簾,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比起那人眼裡的寂寥,這點疼又算什麼呢?

馬車轉過街角,南明王府的輪廓漸漸清晰。段覓微望着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忽然紅了眼眶。

上官時蕪此刻在做什麼?是在書房批閱學生課業,還是站在海棠樹下出神?會不會……

她自嘲地笑了笑,指尖絞緊絹帕。

在這場棋局裡,她不過是顆甘之如饴的棋子,而那人心裡,從來都隻裝着齊玥。

就像那對糖人鴛鴦,終究隻是她一個人的癡念。

.

夜色沉沉,南明王府的書房裡隻點了一盞青燈,将上官時蕪的身影拉得細長,投在牆上,像一道孤寂的剪影。

上官時蕪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握着一卷《戰國策》,卻半個字也沒看進去。

窗外秋蟲鳴叫,一聲疊着一聲,襯得夜色愈發寂靜,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時輕微的爆裂聲。

“小姐。”禾桔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手裡捧着一封密信,“晦明送來的。”

上官時蕪指尖微顫,接過信箋時,一縷發絲垂落,遮住了她晦暗的瞳孔。

她緩緩展開信紙,燭火将紙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

[段氏女午時入長陵王府,申時三刻方出。攜禮盒入,空手歸。]

信紙上的墨迹在燭光下跳動,像一把把小刀,将她的理智淩遲。

兩個多時辰,足夠發生多少事?這個念頭像毒蛇般鑽進心裡,啃噬得她五髒俱焚。

“去備車。”

簡單的兩個字讓禾桔渾身一顫:“這麼晚了,小姐要去……”

“去長陵王府。”

上官時蕪走到妝台前,銅鏡中映出一張略有蒼白的臉,眉眼間透着一絲倦意。

她取出一支金步搖,指尖在冰冷的金屬上停留片刻,才緩緩插入發髻,又抹了點胭脂在唇上,指尖的溫度幾乎要将那抹嫣紅灼燒殆盡。

鏡中的女子頓時美得驚心動魄,眼尾帶着幾分嫣紅。

“可是……”禾桔有些猶豫,“長陵王昨日剛受封,府上必定……”

“我說,備車。”上官時蕪轉頭看她,眼中寒芒乍現,卻又在觸及禾桔驚恐的目光時化作一潭死水,“從後門走。”

馬車碾過青石闆的聲音像碾在她的心上,上官時蕪盯着腕間滲血的紗布,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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