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玥喉骨滾動,水珠順着繃緊的頸線滑落:“僅止于外衫……”
話音未落,脖頸處突然被狠狠一咬。
“撒謊。”上官時蕪的貝齒陷入肌膚,直到嘗到鐵鏽味才松口,新鮮的牙印迅速滲出細小的血珠。
她手指危險地遊走在襟前:“她解了你幾件衣衫?一件?兩件?還是……”她扯開衣襟,“全部?”
齊玥白皙的肌膚暴露在潮濕的空氣中,除了舊傷與方才新添的牙印,再無其他痕迹。
上官時蕪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卻仍不依不饒:“抱了?”
“虛扶着腰……”
“碰哪了?“
“隻……隻搭了手腕……”齊玥抓住上官時蕪那隻在自己身上遊走點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需要我把段小姐請來當面對質麼?”
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上官時蕪眯起那雙漂亮的鳳眸,反手扣住齊玥纖細的手腕,一個巧勁将人轉了過去。
濕透的後背猝不及防貼上她前胸,齊玥輕呼一聲,水珠從發梢甩落在屏風上。
“齊湛去時……”她在齊玥耳邊低語,另一隻手撫上對方腰側,拇指按在敏感的腰窩,“她是不是這樣……”
齊玥猛地一顫,手肘撞翻了案上銅鏡。
銅鏡翻倒的脆響炸開在雨夜裡,齊玥突然轉身将上官時蕪抵在屏風上。
她帶着水汽的指尖撫過對方唇瓣,在即将觸碰時懸停,嗓音裡浸着蜜糖般的委屈,聲音也染上了水汽的潮濕,“不是這樣……”
“她離得那麼遠……”齊玥的鼻尖帶着濕漉漉的涼意,輕輕蹭過上官時蕪敏感的耳垂,呼出的熱氣染紅了那片如白玉般的肌膚,“而我滿腦子都是你……”
未盡的話語被帶着鐵鏽味的吻封緘。
上官時蕪懲罰性地咬破她下唇,可護在她腰後的手卻及時墊住堅硬的浴桶邊緣,掌心溫度透過濕透的衣衫熨帖着肌膚,這個矛盾的動作惹得齊玥輕笑。
“學會了嗎?”上官時蕪喘息着退開,拇指抹去唇上血珠時,指尖不受控地發顫。
她故意闆起臉,可眼尾薄紅出賣了情緒:“要這樣……才騙得過齊湛。”像是在傳授,又像是在為自己失控的找借口。
齊玥眼中漾着潋滟水光,拽開自己殘破的中衣系帶,白衣滑落時,上官時蕪一怔,那些纏繞的細布下,還有未愈的箭傷正泛着不正常的紅。
“查夠了嗎?”她抓起上官時蕪的手按在傷處,引着那微涼的指尖遊走過每一寸肌膚。直到停在心口,将整個掌心按上去。
“這裡跳動的每一下……”突然貼近她耳畔,“都在喚蕪姐姐呢。”
雨聲忽然變得遙遠。
上官時蕪指尖發僵,那道擦傷邊緣的灼熱溫度燙得她心尖發疼。
她本能地放輕力道,卻被齊玥捉住手腕:“現在知道心疼了?”帶着她的手繼續下移,“那白日聽說段小姐挽我手臂時……”
上官時蕪卻突然咬住她凸起的喉骨,聽到壓抑的悶哼才松口,“你明知我……”
“明知什麼?”齊玥指尖插進她散落的發間。
“明知你會冒雨闖我浴閣?”突然扯開她鬥篷系帶,“還是明知你連我用的沉水香……”鼻尖蹭過她鎖骨,“都要換成你調的那款?”
氤氲的水汽彌漫了整個空間。
上官時蕪身上那襲素白的裙裾早已被浴桶邊濺起的水花和齊玥身上的濕意浸透,變得半透明,緊緊貼在她修長的腿上,勾勒出流暢的曲線。
齊玥滾燙的體溫透過兩層濕透的薄薄衣料傳來,比浴桶中的熱水更加灼人,幾乎要将人融化。
上官時蕪的指尖在齊玥鎖骨處的傷痕上停留,眉頭微蹙:“段覓微……”她聲音裡罕見地洩露一絲不安,“她可曾……”
齊玥喉頭滾動了一下,她确實不知道段覓微是否起疑。
那人太過敏銳,幾次三番試探她的喉結與腰身,但看着上官時蕪眼中翻湧的暗色,她強作鎮定道:“沒有,她隻碰到外袍。”
上官時蕪的指尖突然收緊,捏住她的下巴。那雙總是沉靜如水的眼睛像是能看透她所有僞裝。
“阿玥。”上官時蕪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拇指撫過她輕顫的睫毛,“你忘了我那晚說的話了嗎?你撒謊時眼睛會眨。”
齊玥抿了抿唇,她早該知道瞞不過蕪姐姐,這個教她讀書習字、教她騎馬射箭的人,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每一個小動作。
“我……”她剛想解釋,突然靈機一動,抓住上官時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蕪姐姐查得比太醫還細,莫不是……”故意拖長聲調,“吃醋?”
上官時蕪眯起眼睛,指節在裸露的肌膚上不輕不重地一掐:“長本事了?”低頭咬住她的唇,“學會調侃師長了?”
齊玥吃痛地悶哼,卻趁機環住上官時蕪纖細有力的腰肢,将她壓向自己。
水面因兩人激烈的動作而劇烈蕩開漣漪,嘩啦一聲,更多的熱水潑濺出來,徹底打濕了上官時蕪本就半透的裙裾下擺。
雷鳴的瞬間,兩人呼吸同時一滞。
下一秒,上官時蕪倏然傾身。
她赤着雙足,踏入了尚有餘溫的浴桶之中,素緞的鞋面瞬間浸透變成深色,襪邊精緻的金線蓮紋沉入水中。
氤氲的熱氣中,上官時蕪清冷如霜的眉眼被蒸騰出幾分驚心動魄的豔色。
她擡手,指尖帶着水珠,用力掐住齊玥的下颌,卻在觸及對方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時,力道不自覺地一緩。
掐捏轉為輕柔的撫觸,指腹帶着憐惜,輕輕摩挲着齊玥唇上已經紅腫的傷口。
“蕪姐姐……”齊玥的呼喚再一次被帶着鐵鏽味的吻堵了回去。
溫熱的水流漫過兩人在水下緊緊交纏的十指,蒸騰的霧氣徹底模糊了地上銅鏡碎片裡那兩具緊密交疊、難分彼此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