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瀾在茶莊陪了爺爺一整個周末。
周一回到公司,她将帶回的新茶分給公司裡的同事,得到了一陣歡呼。
“謝謝Laine!”
“青青姐對我們最好了!”
“是呀是呀。”
……
葉青瀾提着數量最多的一盒,象征性地敲了下最裡間辦公室的門。
“請進。”
她推開門:“老闆,這是您的那一盒。”
江書巒穿着套黑色西服,他常常要對外應酬,是以總是西裝革履,聞言嘴角抽了抽:“你能别這麼喊我嗎,一身雞皮疙瘩。”
葉青瀾笑一聲:“不是你說要規範稱呼和級别嗎,這樣顯得正式。”
“好的,葉總監。”
葉青瀾将茶葉放下,視線在江書巒身上略作停留,他這身西服的質感不錯,很能撐場面,然而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忽然滑過另一個身影。
與他相比,江書巒便相形見绌。
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被抛棄,葉青瀾回到自己的辦公間,微信閃爍了兩下,顯示聶風發來消息。
聶風:[我今天中午落地陵江,十二點。]
聶風:[葉小姐有空賞臉午餐嗎?]
彬彬有禮的敷衍,葉青瀾這邊剛被陳素打過電話,聶風就發來了信息,想必也是被自家媽媽按頭催了。
而他本人,對她則沒多大興趣。
她回:[抱歉,提前和人有約了。]
聶風很快回複:[沒關系,下次有機會再約,我晚上的飛機要離開陵江。]
葉青瀾:[一路平安。]
她順手把這段對話截圖發給了媽媽,表示她和聶風真的見不上面。
喝一口抹茶拿鐵,葉青瀾投入工作。
甲方一直在催促提案,她隻能暫時把和周别鶴的事抛之腦後。市場上寝具品牌五花八門,營銷法子也是各路牛鬼蛇神齊上陣,要從中脫穎而出,确實有難度。
締聽從不做平凡的提案,成立兩年來,每一個項目都是窮盡心血,在互聯網上引起過熱潮。
兩天的會開下來,葉青瀾死了無數腦細胞。
周三下午茶的間隙,她捧着咖啡在露台透氣,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她肩膀。
葉青瀾回頭,看見江書巒。
江書巒咬了根未點燃的煙,摘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走過來都沒發現。”
“還能想什麼。”她沉沉呼口氣,“當然是在思的提案。”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葉青瀾原本也沒指望江書巒能給出什麼好的點子,她低頭抿了口咖啡,這才發現已經涼透氣了,她望着車水馬龍出神了這麼久,也不止在想工作,還在認真考慮私事。
“學長。”葉青瀾虛心向有經驗的人請教,“你覺得婚姻意味着什麼?”
江書巒瞥了她一眼:“你這個問題合适嗎?”
“你不是有經驗嗎,怎麼不合适。”
“離婚的經驗是嗎?”
葉青瀾低頭喝咖啡,掩去唇角尴尬的笑意。
她倒是忘了這茬了,江書巒雖然結過婚,後來又離了。
江書巒抽了抽嘴角,問:“你想結婚了?跟誰?”
“家裡介紹的人。”
“人品怎麼樣?”
“暫時不知道,我爺爺看中的。”
江書巒家裡本身也蠻有錢的,對這種模式很熟悉,點點頭說:“不用擔心,長輩過了眼的人,一般不會太差。”
葉青瀾不置可否。
江書巒怕她又冒出什麼紮心的話來,提前堵住:“我不能作為參考,我前妻是自己談的,不是家裡介紹的。”
“我知道啊。”葉青瀾說,“你們婚禮我還去參加了呢,馬爾代夫海島婚禮,真是浪漫死了。”
“……”江書巒面無表情道,“我現在很後悔當年給你報銷機票。”
果然是栗子他們口中的吝啬鬼。葉青瀾轉了個身背靠欄杆,壓下笑意道:“我是認真的,結婚是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
江書巒微頓一下,又補充道:“硬要說建議,合适比愛重要,感情有消磨殆盡的那一天,隻是合适的話,大概率不會出現撕破臉互相謾罵的場面。”
“大家都很忙,過日子清清靜靜的最好。”
葉青瀾捧着涼咖啡怔神。
她想起從前很多個陳素痛哭,葉淩峰在門外跪求原諒的深夜。
江書巒将煙重新咬回唇間:“你繼續想提案吧,我換個地方抽煙。”
周别鶴會是那個合适的人嗎?
葉青瀾不知道,但她有種莫名的直覺,就算他們有離婚的那一天,他大概率也不會弄出令人尴尬的場面。
君和的掌門人,這麼一座大山壓下來,她肯定自己能從爸爸手上拿到那26%的股份。
何況還有爺爺的背書,他說周家人際簡單,不用應付一大團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