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捂住發燙的臉,尾巴啪啪拍打床墊,明明隻是一開始隻是發燒收留,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水聲停了。
早川明瞬間僵住,尾巴毛炸開一圈,他手忙腳亂地想跳下床,差點被自己纏在被子裡的尾巴絆了個趔趄。
浴室門已經被人推開。
蒸騰的水汽湧出來,早川明下意識擡頭,然後整個人僵住了。
降谷零腰間松垮地系着浴巾,上半身赤.裸着,一邊用毛巾擦着濕發一邊走出來,發梢滴着水,順着腹肌線條往下滑。
早川明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追着那滴水,直到它消失在白色毛巾邊緣,臉頓時又發起燙來。
“……不,不講男德!”他一把扯過被子蒙住頭,聲音悶悶的,“誰準你就這麼出來的!”
降谷零挑眉,故意走到床邊俯身:“這是我的卧室。”
沐浴露香氣撲面而來,早川明從被縫裡偷瞄,正撞上降谷零近在咫尺的腹肌。
水珠要掉不掉的懸在腰際,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接。
“啪!”
尾巴比腦子快一步抽在降谷零腹肌上。
“……”
降谷零眼睛微微眯起,早川明讪讪收回爪子往後縮:“尾巴、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是嗎?”降谷零伸手握住他亂動的尾巴尖,指腹摩挲着絨毛,“那它現在想被梳毛嗎?”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降谷零反而坐得更近了,水汽混着柑橘香籠罩下來:“不是你先摸的?”
“那是尾巴!”早川明炸毛,結果尾巴尖還誠實地纏在降谷零手腕上。
要命,這叛徒!
降谷零低笑,用毛巾罩住他貓頭:“去洗澡。毛都打結了。”
早川明頂着毛巾瞪他:“明明是你——”
話沒說完,就被推進浴室。
門剛關上,降谷零嘴角的笑意終于藏不住了。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還殘留的貓尾巴觸感,那截絨毛纏上來時柔軟得不可思議,像某種小動物無意識的撒嬌。
太可愛了。
水聲淅淅瀝瀝響起,降谷零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把人推進去的時候,好像……沒給換洗衣服?
他摸了摸鼻子,正準備去衣櫃找睡衣,卻聽到浴室裡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着是早川明吃痛的吸氣聲。
“明?”
“沒、沒事!”裡面傳來慌亂的回答,“就是……貓耳朵進水了……”
降谷零幾乎能想象到裡面的場景:早川明手忙腳亂地捂着耳朵甩頭,水珠甩得到處都是,尾巴因為平衡不穩而炸開。
要命,更可愛了。
他輕咳一聲:“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五分鐘後,浴室門開了一條縫,一隻濕漉漉的手伸出來:“……衣服。”
降谷零把準備好的換洗衣服遞過去,早川明飛快接過關門。
過了好一會,早川明才磨磨蹭蹭出來,裹着過大的睡衣,頭發還在滴水,貓耳朵可憐巴巴地耷拉着。
降谷零拿着吹風機,拍了拍自己腿:“過來。”
“我自己——”
“耳朵會感冒。”
早川明不情不願地蹭過去,被降谷零一把按在腿上。
謝天謝地,降谷零已經換了件睡褲,但也隻是睡褲,隔着單薄布料,他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腿上傳來的溫度。
他僵着腰不敢坐實,隻敢挨一點點邊兒,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睡衣下擺。
“放松。”降谷零的手掌貼在他後腰,微微用力往下一按,“我又不會吃了你。”
會!絕對會!
早川明在内心尖叫,降谷零單手打開吹風機:“别亂動。”
溫熱的風拂過耳尖,他下意識抖了抖耳朵,降谷零的手指穿過他濕漉漉的發絲,輕輕按摩着頭皮。
“耳朵别抖。”降谷零捏了捏他敏感的耳尖,“吹不幹了。”
“癢……”早川明縮了縮脖子,耳尖抖得更厲害了。
降谷零低笑,改用指腹輕輕按摩耳根,早川明頓時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這裡舒服?”
“……嗯。”
溫熱的風繼續吹着,降谷零的手法太熟練,從發根到發尾,連尾巴上的絨毛都照顧到了。
早川明不知不覺就靠在了他胸口,眼皮越來越沉。
“困了?”降谷零低聲問。
“嗯……回客房……”早川明迷迷糊糊應着,腦袋一點一點的。
“暖氣壞了。”降谷零面不改色地撒謊,他關掉吹風機放回床頭櫃上,很自然地摟着人躺下。
“睡吧。”
早川明在半夢半醒間往熱源處蹭了蹭,發頂抵着降谷零下巴。
柑橘香和冷杉味徹底交融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誰的氣息。
降谷零低頭看着早川明睡着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鼻尖和耳根還泛着淡淡的粉。
他輕輕捏了捏那簇已經幹透的貓耳朵。
“晚安,明。”
聲音輕得像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