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賢轉身正要走,古江突然抱住他,口中喃喃:“殿下别走。”
“你又鬧哪一出?”蕭見賢煩躁道。
他隻想與這人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這人還非要跟上來!
“殿下别走。”古江不答,隻把懷裡的蕭見賢抱得更緊了,緊到像是要把蕭見賢融到自己骨血裡再也不分開。
蕭見賢掙脫不開,索性不再掙紮,輕輕握住古江的手,喚了一句:“阿江……”
古江果真晃了神,就趁他晃神之際,蕭見賢掙開古江,抽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插入他的肩上。
“殿下,為什麼?”古江怔怔看着面前之人眼中的疏離,這是他從未見過的。
“為什麼?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呢。”蕭見賢并不抽出匕首,而是繼續往裡面紮。
匕首上鑲嵌各色寶石,還是用上等精鐵鍛造,既能防身又能變賣,是個好東西。
古江由着蕭見賢将匕首刺入自己肩膀,不掙紮也不反抗。
偏在這時,一夥賊人以為蕭見賢已經睡下,從窗戶翻進來打算殺人滅口,正碰上蕭見賢與古江僵持。
那夥賊人沒想到裡面是這樣的場景,但也顧不得這麼多,抽出刀來打算将兩人都殺了。
蕭見賢拔出匕首輕嗤:“你這主子也沒有很看重你啊。”
古江不言,沖上去硬抗着幾人的刀刃搶下兩把長刀來:“殿下。”
古江把其中一把刀遞給蕭見賢,又渾身滴血地沖到前面與賊人打做一團。
蕭見賢武功不弱,但古江擋在前面,很少輪到他出手。
一幫人見形勢不妙,趕緊撤退,連地上幾具屍體都顧不得了。
“貪生怕死。”蕭見賢評價。
“嗯。”古江點頭。
古江常穿一件玄色侍衛服,現在渾身是血倒更像是衣服沒晾幹。
再大的仇怨這人今夜也是因為自己而受傷,好歹多年情誼他也不是那樣冷血之人。
“把衣服脫了。”蕭見賢命令道。
古江照做,衣服脫下之後身上果真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
蕭見賢先去找了塊幹淨的布把血擦幹淨,又把止血藥塗到傷口上,最後把傷口包紮好敷衍了句:“睡了。”
随即蕭見賢倒頭就睡,折騰了一個時辰,可累死他了。
古江也躺了過來,輕輕把蕭見賢抱在懷裡,氣得蕭見賢一腳把他踹開。
“你做什麼?”這人怎麼回事?之前不是不喜歡跟他睡,怎麼留都要走嗎?現在黏黏糊糊做什麼?
“殿下别走。”古江懷裡一空,感覺心被人掏走了一般。
“就會說這一句話了?”蕭見賢質問,“你在秋獵場上不是挺能說的嗎?說起來你該算我的奸夫才對。”
蕭見賢跟古江有段過往。
當時剛被接出冷宮的蕭見賢身邊沒人伺候,皇帝便派人送來一堆侍衛讓蕭見賢挑一個。一開始蕭見賢挑的并不是古江,但來辦事的小太監看錯了,蕭見賢本就是随手一指,便将錯就錯把古江留在身邊,現在看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後來,蕭見賢處處被打壓,身邊也就隻有古江陪着他。蕭見賢明白自己對古江的心意後,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歡他。
可蕭見賢沒想到,這些天都是假的,古江是馮家人派來的,就是為了毀了蕭見賢。
秋獵場上古江給蕭見賢下藥,兩人颠鸾倒鳳一整夜,古江又把蕭見賢赤身裸體扔到人堆裡,回頭還反咬一口說蕭見賢不知潔身自好,強迫侍衛與他歡好。
被人看一看也沒什麼,他身上長的圍觀那些大臣也有。名聲壞了也沒什麼,畢竟他就沒有過什麼好名聲。
他隻恨古江騙他瞞他。
這麼多年的相處,但凡古江告訴他一句呢?
難道這麼多年的情誼比不過他主子的幾句話嗎?
不得不說,古江可真是個忠仆!
“那日不是我說的。”古江慘白着臉解釋。
“你最好解釋清楚,說清楚了,孤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說不準還會留下你。”蕭見賢盯着古江的眼睛說道。
“我……”古江垂眸,似是在思考從何說起,“我自小便被喂下蠱蟲,蠱蟲隻發作一次,這一次我的身體便不由我來控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之後我們還會跟之前一樣。”
“說完了?”蕭見賢問,“說完了睡覺。”
“殿下,你信我。”古江怕再惹蕭見賢厭煩,小心拽着蕭見賢的衣袖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古江還在睡,他受傷嚴重,一時半會醒不了。
蕭見賢付過房費,又駕着那輛破馬車往南走。
去嶺南之前,蕭見賢打算先去苗疆一趟。
馮妃和馮家人會用蠱蟲,他不得不提防,不然有一天他被下蠱,身體也不受控制了該怎麼辦?
并且他去苗疆還有一個原因:他的母妃是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