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離苗疆不近,蕭見賢日夜兼程,三日才到。
一到苗疆境内,一堆蛇吐着信子便圍上了蕭見賢的馬車。
蕭見賢絲毫不懼,走下馬車舉起他母妃給的信物說道:“是這玉環的主人讓我來的,麻煩通傳一句。”
很快,一個少年從裡面走來,他面上噙着笑,眼裡卻是殺意:“這東西你是哪裡來的?”
蕭見賢對上他的眼睛:“我母親給我的。”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那人又問。
蕭見賢閉了閉眼,最後還是說:“我母親說了,名字隻是個稱号而已,并不重要。”
他确實從别人口中聽過母妃的名字,但他母妃自己卻從未提過自己的名字,母親不會騙他,他一直都這樣認為。
聽蕭見賢這樣說,對方果然不再戒備,那些蛇也全都退了下去。
“我叫無介,這個玉環的主人是我小姨。”那個少年解釋,“小姨曾說過,她死了,他的孩子會拿着信物來投奔我。”
蕭見賢從未聽母妃囑托過他來苗疆,不過一次偶然提到她是苗疆人,還給了蕭見賢這個玉環而已。
“你進來吧。”無介說道。
無介待蕭見賢這個突然而來的表弟還算不錯,安排了最好的住處和吃食,又給他找了兩個姑娘侍奉。
住處和吃食他都接受了,就是指着那兩個姑娘為難道:“這我就不必了。”
無介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說道:“不必學那些中原人假正經,在我們這都是喜歡便在一處,不喜歡便算了。同樣的,若是在一起久了不喜歡了,那一拍兩散就好了。”
“不是,我喜歡男人。”蕭見賢覺得他這樣的還是别耽誤人家姑娘了。
無介蹙眉,喃喃着:“中原人都這樣的嗎?”便帶着那兩個姑娘離開了。
等到晚上,無介又主動來找蕭見賢:“你既不喜歡女子,我問過我們這的男子也沒有想跟你在一起的,不對,就一個喜歡你的,但長得太醜了我覺得配不上你。既如此,那便由我來……”
“等一等!”蕭見賢趕緊攔住正在解衣服的無介,“我來這裡并不是為了這個。”
無介不明白:“但人活在世上總要找個人歡好才是,我雖還未試過同男子……不過試試也無妨。”
“表兄,我此次前來隻是借住幾日,過些時日還要離開。”蕭見賢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連忙打斷。
無介思索片刻道:“小姨并未說過你會離開。”
“母親也不是料事如神,我隻是去嶺南任職,順路來苗疆看一看母親曾生活過的地方。”蕭見賢解釋。
“你在撒謊。”無介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看來長老們說的不錯,在中原待久了就會學會撒謊。”
“我……”蕭見賢無言以對,難不成他們就一句謊話都不會說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知道。”
好誠實的回答。
“其實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要問表兄。”蕭見賢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身邊有一人被人下了蠱蟲,這蠱蟲可以控制人的行為,我是怕這蠱蟲将來有一天會被用在我自己身上。”
“有這樣功效的蠱蟲有點多,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種。”無介回道,“若是能讓我見一見或許就知道了。”
“那表兄可有什麼解法?”蕭見賢問。
“我給你找一隻蠱蟲,你日日用血滋補它,連續一個月,這隻蠱蟲就會為你所用。你身中蠱毒它會幫你,你死它死,你活他活。”無介說道。
“多謝表兄了。”
蕭見賢的那隻蠱蟲已經養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裡他也看了不少苗疆的書籍,大緻也能猜到古江身上的蠱蟲是哪一種。
不過這幾種解法都不同,看來還是以血養蟲這個辦法最妥當。
蕭見賢本是要與讓無介帶自己學學禦蛇的本事,離開後随不能經常用,但用來防身也是好的。可無介卻說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不過可以教他幾招防身。
兩人剛出門,就聽外面一陣騷動。無介隻好帶着蕭見賢去查看情況,沒想到居然是古江一個人硬闖進寨子裡。
蕭見賢不想給無介添麻煩,趕緊出聲制止:“阿江,停手!”
已經殺紅眼的古江聽到蕭見賢的聲音,也不管身上纏着的幾十條蛇,跌跌撞撞朝着蕭見賢這邊來。
“你認識他?”無介問。
“是。”蕭見賢承認,“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無妨,不過是死了幾百條蛇,人無大礙,隻是受傷而已。你認識的這人還是得快點救,怎麼覺得他快要死了?”無介看着滿身是蛇還往這邊走的古江,揮手示意蛇群退下。
“這人真是奇怪,我明明看着他像被蛇咬死了啊,怎麼還能動?”
蕭見賢扶住已經站不穩的古江,這時候也顧不得去問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了,他對無介道:“表兄可有客房安置他?”
“感覺他好像很喜歡你,不如你們睡一間吧。”無介看着古江死死拽着蕭見賢衣服的手提議,“住處倒是其次,我先去給他拿來解毒的藥來救命吧。”
“多謝表兄了。”
時隔半月,蕭見賢又一次解開古江的衣服給他上藥。
上一次的傷口還沒完全恢複,甚至有些已經化膿。
古江這些天根本就沒有好好養傷,怕是隻顧着到處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