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我真的設想過不止一次,如若有一日我被封王前往封地跟你過什麼樣的日子,你知道嗎?”
古江艱難開口:“屬下……知道……”
不僅蕭見賢想過,古江也想過,可一切終是煙雲,兩人的關系也不可能回到完全沒有隔閡的時候。
“原來,你也還記得。”蕭見賢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便甩袖離開,古江有些落寞,早知如此,他便該拿刀提前抹了脖子,總歸不會讓蕭見賢丢這麼大的人吃什麼些苦。
早知如此,他便該對蕭見賢好些。從前他隻想着等蕭見賢發現自己是五皇子是馮家的人後,能毫無負擔把自己棄了,這樣自己也就傷不了他了。沒想到馮家人竟會直接控制他的身體,讓他做出這等事來。
古江還在這裡自責,蕭見賢卻是溜之大吉,為自己今日無需洗碗沾沾自喜。
蕭見賢熬到半夜,在原有基礎上又重新定了一份分田制,古江一直看着他,蕭見賢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偏古江還精神百倍,這勞什子活真該全都給他!
蕭見賢沒想到包左右會在門口坐一夜,他本打算帶着古江去府衙,沒想到差點一腳踹到門口的包左右。
沒把人踹到,古江自然是不高興的,心裡想着門口的人若是自己,蕭見賢是會趕緊停下還是會一腳踹走?
“殿下!”原本睡着的包左右聽到開門聲一個激靈站起來,就像等了蕭見賢很久一樣。
“你怎麼沒回去?”蕭見賢問。
“我回不回去關你屁事!”包左右回怼完古江後又把他從蕭見賢身邊擠開,扯着蕭見賢的袖子,“殿下,今日我還要跟着你。”
蕭見賢停下腳步,包左右沒防備直接撞到他肩上。
十三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力氣不小,這一下子撞得蕭見賢肩膀疼了好久。
古江立刻把包左右扒拉到一邊去,輕輕揉着蕭見賢的肩膀。其實這并沒有什麼止疼效果,不過手掌傳來的溫度倒是很好的安慰。
“有一事還真得用你。”蕭見賢由着古江給他揉着,“你去帶他找幾個人學學嶺南的地方話。”
蕭見賢察覺到古江給他揉肩膀的手停頓了一瞬,随即又若無其事地接着揉起來。
“你不願意?”蕭見賢問他。
“為殿下效命是屬下的職責。”他哪裡還能拒絕,若是拒絕後被掃地出門該如何是好?
蕭見賢揮開他的手:“你知道就好。”
“殿下,我看他就是對您圖謀不軌。”包左右趁機湊到蕭見賢身邊壓低聲音道。
古江冷哼一聲:“沒見你心思多單純。”
“至少比你單純,我留在殿下身邊是想做官的,你又是想要什麼?”包左右質問。
古江不答,蕭見賢也隻是笑笑:“走吧。”
古江依然站在原地:“殿下,我也想做官。”
蕭見賢挑眉看向他,似乎有些東西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蕭見賢倒是忘了,古江是個有自己想法的活生生的人,蕭見賢不可能一輩子都用那點情分和愧疚栓住他。
“好啊,你先去做個學究,其他的等回京再說。”
在場三人皆知這隻是敷衍,包左右沖古江扮了個鬼臉,又扯住蕭見賢的衣袖糾纏。
古江一聲不吭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府衙。
這回那五人倒也沒昨天客套,隻簡單寒暄幾句就開始幹正事。
“我有一個學堂先生的最佳人選。”蕭見賢招手讓古江過來,“他自小跟在我身邊學識自然不必說,再加上他學東西也快,嶺南的地方話肯定也能很快學會。”
“殿下……”呂尚甫猶疑道,“可他畢竟是奴籍,讓一個奴隸教課當先生,怕是不合規矩。”
“這有何難?他的奴籍既然在宮裡,過幾日呂大人修書一封給京中同僚,将他的奴籍取回來消掉即可。”
五人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呂尚甫開口:“殿下,其實我們在朝中的人緣沒有殿下想象的那麼好。”
蕭見賢竟是忘了,他們都是被貶來嶺南,京中那群人精巴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哪裡會幫他們的忙?
“我知道了。”他得再想想辦法,跟京中的官員取得聯系。
“先讓他去學嶺南地方話,其他的之後再說。”蕭見賢道。
馬上就要過冬,嶺南百姓紛紛在田裡種上小麥,因着蕭見賢積極帶領百姓開荒種田,小麥的産量估摸着得是以往三年産量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