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見賢再有意識,他已經躺在山腳下了。
身上的傷口不深,這會血已經自己止住。
他忍着疼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沿着河走。
也不知道這是他失蹤的第幾天,有沒有人開始找他。
真是太平日子過久了,連防人之心都沒了。
他從日落走到日出,依舊沒有走到河流盡頭,反倒是看到自己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做的那個标記。
環形的河流,這是他沒想到的。
蕭見賢喝了幾口水,又洗了把臉,忙活這麼久又流這麼多血,他甚至覺得有些頭暈眼花的。
天色漸暗,徒手爬上去肯定不現實,蕭見賢決定先在這裡休息一晚,等天亮再想辦法。
他好不容易生起火來,就聞着周圍似乎彌漫着血腥味。
蕭見賢立刻把火熄滅,拿出随身的匕首來防身。
那味道越來越濃,熏得蕭見賢有點喘不上氣來。
是老虎,還是剛捕獵完的老虎,不止一隻。
這老虎前幾天應該不在,不然渾身是血的蕭見賢不可能活下來。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後退,老虎也慢慢逼近。
老虎應該不知道這裡有個人,或者它不想攻擊蕭見賢,不然蕭見賢都能聞到老虎身上那股臭味,老虎不可能聞不到他身上的氣味。
忽然,這幾隻老虎像是發現什麼一樣迅速向蕭見賢的方向撲來,蕭見賢借力一躍,一隻老虎從他胯|下蹿了過去。另外幾隻也很快撲向他,他躲避不及胳膊差點被咬住。
那些老虎身上也挂了彩,被蕭見賢的匕首劃了好幾道。
蕭見賢把外衣慢慢脫下來丢到遠處,有幾隻老虎果然往衣服那裡撲過去了。
看來那人還在蕭見賢身上用了些能吸引老虎的香料。
不過剩下這幾隻還是不好對付,另外幾隻想來很快也就回來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把火熄滅了,這樣還能吓退這些老虎。
不過現在也沒别的辦法了,隻能硬打了。
從前他佩服話本子裡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英雄,現在真輪到他打,他才知道其中不易。
最後雖說身上挂了彩,好在老虎還是都被打死了,他必須在其他幾隻老虎回來之前找到藏身的地方,現在的他可沒力氣再鬥倒幾隻老虎了。
蕭見賢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裡昏昏欲睡,傷口隻有簡單包紮,這麼一折騰,他猜着自己是有些發燒了。
外頭沒了老虎的低吼,那幾隻老虎應該隻是被外衣上的味道吸引過來,并不是真想拿他墊肚子,那幾隻攻擊他的老虎怕是因為蕭見賢傷了它們。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蕭見賢也不知道自己揣摩幾隻老虎的想法做什麼,有這功夫他還不如想想該怎麼離開這。
難不成真要爬上去?
蕭見賢越想腦子越沉,實在控制不住昏死過去。
再睜眼,蕭見賢已經是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是換成幹淨的,傷口被仔細包紮好。
“殿下醒了。”古江端着盆從外面進來,見人醒過來趕緊放下盆沖過來。
“高興成這樣?我睡多久了?”迷迷糊糊間蕭見賢也察覺到有人把自己抱走,又有人為自己擋了箭雨,又是有人背着自己從那麼高那麼陡的崖壁爬上來。
“殿下睡了三日,殿下醒了便好,殿下可是餓了?”古江說話語無倫次的。
“我不餓,你過來,我看看。”蕭見賢摩挲着古江手上結痂的傷口,“怎麼知道我在哪兒的?”
“那邊有人守着,我猜着下面有人。”古江知道蕭見賢這是在懷疑自己,不過自己畢竟從前做過錯事,不怪蕭見賢懷疑。
邊上有人守着,蕭見賢也不意外,畢竟那人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人可抓到了?”
“抓到了。”
“那就好,我親自去審。”其實也沒什麼好審的,想害他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來到刑房,一個農戶打扮的男人被五花大綁在刑架上。
蕭見賢沒選沾了鹽水的鞭子,選了燒紅的烙鐵。
他剛醒過來就喝了幾口粥,哪來的力氣抽人?還是烙鐵更省力一些。
蕭見賢一句話不說,隻一味用刑,氣得那人破口大罵。
蕭見賢全當沒聽見,直到那人再也叫不出聲來為止。
“換一個人繼續。”蕭見賢吩咐完,獄卒便将這人放下來又綁上去一個人。
如此一直用刑,直到所有人全都隻剩一口氣,蕭見賢才放下刑具道:“回去吧,有點餓了。”
“殿下為何一句話不問?”離開刑房後古江才問道。
“有什麼好問的?不過是抵死不認破口大罵胡亂攀咬,他們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蕭見賢忽然拉住古江的手,“阿江,你陪我去街上喝個魚粥吧,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