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局長:“揭人不揭短,朋友。總之,我們初步推測她應該是使用了某種超自然力量,才得以出現在這裡,又躲過了所有的追蹤。再加上她的衣着風格,十有八/九是亞馬遜那邊的。我們已經通過正義聯盟聯系神奇女俠了,但神奇女俠最近好像不在地球,你有什麼方法能夠聯系上她嗎?”
然而戈登局長的問話沒能得到任何回答。隻是去熄滅了個蝙蝠燈的功夫,他再一轉頭,剛剛還宛如一座小山一樣矗立在這裡的家夥,就如同他來的時候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蝙蝠?”戈登局長歎了口氣,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哎,能不能好好聽人把話說完再走啊。”
——但他的這口氣沒能歎完。
因為下一秒,便有一陣格外急促刺耳的鈴聲,從戈登局長的手機裡炸了出來:
這是他給來自哥譚警局内部的緊急通訊,專門設置的極具辨識度的特殊鈴聲。
戈登局長當場就有了種十分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他接起電話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和警報聲中,在鼎沸的人聲中,他最信任的副手的聲音藉由電波傳達過來,便顯得尤為焦灼與驚慌,幾乎穿透他的耳膜:
“局長,特大安全事故警報,小醜在一周前就越獄了!!!”
戈登局長頭痛欲裂:“等等,怎麼回事?!之前我們去檢查的時候,阿卡姆監獄那邊不是還說,一切都好嗎?!”
副手飛快道:“這正是我要彙報的。”
“重案組的蒙托亞警官,在接收到‘犯罪巷身份不明的女子’相應信息後,第一時間便去了阿卡姆監獄調取檔案和詢問相關人員,想要探明該不明人士是否與阿卡姆被收監者有關。”
“但蒙托亞警官在進入阿卡姆監獄後便失聯了。我們發現她失聯後,第一時間便試圖與監獄方對接,卻未能成功,同時發現所有通訊均被切斷。在多方取證和試探過後,我們得以初步确認,小醜至少已越獄一周,而這些天來,從阿卡姆監獄内部發來的‘一切正常’的報告,都是由被他策反、威脅和感染的前獄警作假!”
戈登局長僵硬地扭過頭去,注視着剛剛熄滅的蝙蝠燈。他的動作緩慢又僵硬,仿佛都能聽見頸椎一點點扭轉過去,發出的“嘎吱嘎吱”的摩擦聲。
燈壁還在微微發熱,看來今晚這盞燈果然未曾落空。與此同時,戈登局長的手機顯示屏上,蝙蝠的圖标一閃而過,這顯然是“蝙蝠俠已經通過某種方式接到了同樣的警報,正在趕赴現場”的反饋。
然而這并沒能讓戈登局長感到安心,因為某種更大的恐懼已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底:
蝙蝠俠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得到同樣的信息,并迅速做出反應,那麼這個甚至都無法被蝙蝠俠探測到的陌生來客,究竟是什麼人?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今晚得到“小醜越獄”這一消息的,顯然不止哥譚警局和蝙蝠俠這兩方勢力。
一道渾身漆黑的身影,輕盈如貓般躍上了犯罪巷的牆頭。
此時,如果有人能夠旁觀她的動作,就一定會把她幻視成“打獵完畢叼着老鼠回來給主人獻寶”的黑色大貓。畢竟不管是她像貓一樣踮起腳來行走的習慣,還是半點聲音都未曾發出的安靜動作,都和貓太像了。
她的作戰服是通體緊身的皮衣,沒有太多笨重的護甲,最多也就帶了個有貓耳裝飾的頭盔保護要害。說到底,她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罪犯,不至于和人真刀實槍地拼殺,所以她的作戰服,比起防彈性來說,更注重流線型設計以加強機動性,方便她跑路。
這便是哥譚的無數罪犯裡,相對來說,立場最偏向正義一方的“貓女”。
畢竟她最多就是偷點珠寶和文物,滿足自己的收集癖和偷竊欲,偶爾還會對蝙蝠俠施以援手。如果說她的獄友們,比如說小醜、企鵝人和黑面具等人的刑期,能夠把阿卡姆的地闆都坐穿,那她的刑期至少還是“有生之年可以合法出獄”的那種有盼頭的數字,怎麼不算好人呢?
貓女熟練地繞開了幾個攝像頭——那是哥譚警局的攝像頭所在的方向,又專門對着某個方向抛了個飛吻——那是蝙蝠俠的攝像頭所在的位置,随後繞過兩個看似“此路不通”的死角,拐入了某座爬滿藤蔓、遍地磚石的廢棄建築物,這才放下手中的包裹,對着滿地黑白橘狸各種花色都有的貓咪們親昵道:
“嘬嘬,嘬嘬,開飯啦,咪咪。”
你見過水庫開閘洩洪嗎?
沒見過也不要緊,因為這一刻,狂奔過來的貓咪便能彙聚成毛茸茸的洪流。
它們熟練地奔向貓女的腳邊,蹭蹭摔倒打滾翻肚皮一條龍,部分性急的,已經開始兩腳離地雙手高舉,試圖扒拉貓女懷中的貓糧了,眼看着就能原地上演颠覆進化論的貓界傳奇。
貓女耐心地把貓糧拆封倒入碗中,又給部分動作太狂野,把伊麗莎白圈給弄亂了的貓咪整理了一下這個東西,避免它們下意識舔舐絕育的傷口導緻發炎感染,這才直起身來,對看似空無一物的某個角落笑了笑:
“你好,小姑娘。”
“哥譚警局和蝙蝠俠那邊,可找你一天了,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